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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君(2 / 3)

若是在宫外已无牵绊的,也能领一个太妃的虚衔,留在宫中养老。大富大贵是不可能的,只能说日子过得去,每餐荤素皆有,怎么也能吃饱饭,胜在清净悠闲、无凡尘事扰。

“不光是先帝的妃嫔,宫侍也会放一批出去。宫中只有这么几个主子,自然从轻从简,省下许多开支,百姓供养皇室的负担也能轻些。”

这事归属后宫,朝臣就算群情激扬,也很难越俎代庖,插手进去。他们反对归反对,赵姮真执意这么做,只需内务监配合,外臣是拦不住的。

散朝后,群臣表情不忿:“先帝一去,常羲玄女简直是肆意妄为,没人管得住她!”

“终究是后宫无主,咱们也鞭长莫及啊!”

“既无人约束,我们就再抬举个人上来,和她打擂台!”有人提出最为可行的方案,“今日新帝在堂上一言不发,任由常羲玄女做主,想来是无人庇护,只得逆来顺受,寄人篱下。

“可新帝登基后,大赦天下,他的舅族却被看押着;嫡母元昭皇后被追封为太后,生母宁太妃却和其他无子太妃一个待遇,只当闲人喂口饭吃……堂堂一个皇帝,便是年幼,心里当真能一点想法也无?”

“是了,我们当集体上书,为宁太妃请封才是!”

山呼海啸的应声中,亦有几人皱眉不语:“以宁太妃之资,恐不足以担当太后。”

“张大人,孟大人,您二人作何感想?”曹彰嘴脸带笑,笑意却不及眼底,“莫不是真要放纵玄女陛下,由她乱来吧?”

这两人,一人是六部尚书,在朝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另一人是文渊阁学士,虽是个更专注于学问的纯臣,但担任着新帝的讲师,在小皇帝面前颇有分量。

“孰本官不能苟同。”孟观孟大学士先行退场,“诸君对玄女陛下的举止有微辞,可上书劝谏,规范其言行。而不是将利器交予德不配位的人手中,意图将水搅得更浑。”

“不愧是教书的,想法就是天真。”曹彰被落了脸,也没什么办法,谁都知道孟大人便是这般性情,不喜参与纷争,又偏觉得万事以教化为先。

人不贪权,就喜欢埋头做学问,也拿不住他什么把柄。

转头对着张尚书,曹彰就露出些揶揄了:“张兄怎么也不说话?本官听说,张大人的二子在工部只谋到个小官,这些天却走了大运,得玄女陛下的青睐,时常召见……”

他故作疑问:“咦?本官好似听张大人提过,最恶攀附之事,认为这都是些歪门邪道。怎么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就像没这回事了一样?”

张尚书咬牙,暗道“逆子”。

曹彰字字句句都指他谄媚,献子求荣,已站到了赵姮那头;张尚书想说是公事往来,可他自己也疑心那逆子如何能与玄女聊到一块,更记起他七岁时甚至去征驸马!

莫不是真是那张脸,惹了常羲玄女的眷顾?

这逆子也不知分寸的很!竟毫不避嫌!

为不叫这些人坐实他倒向上头,企图做个幸臣,张尚书只得拿出自己的态度,与群臣一起扶持赵姮的对手,平衡后宫的局势。

再次上朝时,百官便齐齐发难,请封宁太妃为太后。

赵姮断然拒绝:“本宫不许!”

对方却略过她,向龙椅上的幼帝慷慨激昂起来。他们闭着眼睛吹捧宁嫔,又称其品德贤淑,又说她伴驾先帝、嗣育有功,还可惜了一把宁太妃只能住在边缘的宫室,至今未移居到更核心的地带,宫人见了,难免捧高踩低,说不得没见着的地方会受到如何苛待。

“杨大人是说本宫统领无方,还是说本宫故意虐待太妃?”

“臣不敢!”被选为陈词人的杨大人凄然道,“微臣只是想起自己的生母,心有戚戚然。臣的生身母亲,一生谨小慎微,连对臣好都得避开人,生怕引了掌家夫人的嫌恶。臣一心想着出头人地,给生母挣一副诰命,生母却未能等到那时候,早早地撒手人寰。”

赵姮冷笑:这是想以情动人?讲故事卖惨?

杨大人垂泪:“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十月怀胎,微臣却未能报答生恩。臣料想陛下仁孝,对太妃娘娘也必然于心不忍。”

只要劝得幼帝松口,便是赵姮也无法推倒这决议!

赵祐的脸上露出一丝挣扎。

他知道,他的母妃想当太后,想得不得了!但有机会就抓着他哭诉:“我身为皇帝的母亲,在后宫却与其他太妃无异,你可知旁人都怎么看我?我这些日子我又是怎么过来的?她们都在笑我啊!明明生了个皇帝儿子,却只能仰人鼻息,看玄女的脸色过活!”

又曾殷切地握住他的手,满腔情意道:“你是我亲生的儿子,除了我,谁还会全心全意地对你好?!你当真指望你那个姑姑,指望她指头缝里漏出的那些残渣?只有我们是一国的……我的儿呀,什么时候丢了性命都不知道!”

说得多了,赵祐总觉得心里有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姑姑撞见母亲看似和煦、实则威逼的纠缠后,问了句“不是禁足三月?为先帝哭灵便算了,哭完灵竟也不回去?”,又叫人把宁嫔拘了回去。

赵祐当时没说一句话,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将母亲带走。

他很愧疚:母亲蒙难,他却生出一股庆幸,终于能短暂地逃离这无止境的折磨。

最终,他还是拒绝了:“我,我听姑姑的话。”

群臣露出失望的表情,亦有恨铁不成钢者,发觉新帝竟是如此的荏弱畏怯,半点不敢反驳玄女陛下。

赵姮露出满意的神色:“诸卿听到了?本宫的意见就是——我不同意。”

退朝后,两人向着御书房走去。

如无课程,赵姮批阅章奏的时候,赵祐会在一屏之隔的侧间习书练字,两厢寂静,但别有一份安心和自在。

父皇在世的时候,偶尔会牵小皇子的手;姑姑却是从没牵过的,只与他并排走过长长的道路。

赵祐期期艾艾:“姑姑,我做的,是对的吗?”

对着态度分明的赵姮,他这是明知故问,可是难以抑制的歉意侵蚀着他的心,让他反复追寻着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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