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与不想,也许占比不少,就先不想。
我留下那个小玩意儿,用盒子装起来,放在床头,当个纪念。我没太久就明白它的作用,只是不知道具体。某天我下班回家,看到洛拿着它拨弄。我招呼一声,她抬头看我,眼底带着微笑,“能送我吗?”她问,挥一挥手中零件。我拒绝了,她撇撇嘴,故作生气,一言不发到晚上。
半夜时,她爬起来,下床把我弄醒。“我想睡个好觉。”她说。我点点头,拉住她伸出的小指,许下承诺,向海起誓。彼此笑一阵,就都睡了。
我猜到芯片作用,想这东西是让人到达深海。我不清楚它的用法,洛也许知道,但我不可能去问,不过幸运的是,我对它兴趣不大,半刻前后,它对我都只是纪念。
不过我还是想提提我的看法,说不大在意,作玩闹我也闲想过。我猜它是一种载体,把人的感官思投放进去,把载体投入深海。对于外界的科技我不大了解,听澹台讲的“大事件”好像有转记忆技术的突破,大约是有,但也不知道转记忆和转移触感观感的有什么联系。也许我能把尘封——不是,洛来后常开的,灰都清过——总之看电视,或者杂志、网络,我或许能有答案。我很相信这点,所以我愉快的放弃了,主要担心万一有了兴趣会很麻烦,既然我确信做能做到,那就交由平行世界的我爱咋咋地,在我的世界,总归安静一点好,也说为了洛。
这些该说后话,但也不是很后,也就半年左右吧,我还说讲的清楚。
澹台离开那天,我直接睡下,第二晚,我去了深海,多少有他的影响,引出我的心血来潮,也许该这么说。我慢慢下沉,过了许久,海水静谧,冇一丝生命。我没看到有鱼,还有水植,有些惊讶。我不知道现实的海是不是也像如此,我相信是的,或许没到这么夸张的地步,也是肉眼可见的巨大改变吧。我想到澹台的无措,又想到金属片,那玩意儿真有这么厉害么?避免下落途中被鱼吞食、改变路径什么,就把活的东西全部趋走?我表示怀疑,又找不到别的理由。反正下坠路程漫长(主观感觉),也很无聊,于是胡乱思想。我没琢磨出有用东西,倒是想睡着了,半梦半醒那种感觉。清醒过来,我看向周围,唯一的变化只是更黯淡些,很可喜的改变。我蜷起身体,想再睡会儿,一个声音叫我,
“这儿不能睡。”
祂说。声音很轻很淡,有种很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我意外想到了夸葛坷拉,轻笑了两声。我伸直身体,目光转向声音来向,只是一个红色光点一闪一闪,我向挥挥手,算是招呼,也作道谢。我又在海里泡一会儿,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海何时起的变化。距上次到海里,差不多一个的月,这算是这几年的正常频率。小学毕业那阵子,我过去还是很勤的,一天三四次吧,往后二三次,再后一次,最后拉长时间。我喜欢深海,并不喜欢海,不过深海与海联系紧密,我对海还是有点感情——一点向往之情,因为在海里,我才能到达深海。然而,去一次死一次,我还没神经到自虐的地步,就懈怠了,现在平均一月一次,也只是查看海里生物情况。对想像中的我来说,鱼类算是最大阻碍,如今消失了,倒有些失落,为逝去的生命。我在屋里翻找一阵,出门找个开阔地,烧了点阵年白纸,回家睡下。
第二晚,我又到海里,以后每天都是,这里就一下子说完吧,反正前后没太多改变。
我刚下到海里,就注意红色光点,和昨天的一样,大约是同一个。周边一样的寂静,我开始下潜,红点远远明灭,也跟着下潜。与昨天不同,今天我很快到了深海,在下沉时穿过一层不可见的薄膜,立即消失了光,我站在地上,红点远远闪着,亮度低了许多,柔和许多。我道了声谢谢。
从那到现在,我到深海差不多都是这个流程。也有稍许不同,海里后来有了鱼,有了其他,不过没找我事儿,我以前想是光点跟着的缘故,不过后来光点消失的一个多月间,那些生物也没有伤害我,我想应该是她提前交待了吧。我向海道谢,希望她能听到。呐——前提没打搅睡觉。
转回现实,澹台离开一周左右,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听声音像是一个小孩——说是澹台然的女儿,爹死了,没人养,明天飞来机场,让我去接。我很奇怪,待问什么,已经挂断,还未作出反应,马上又打过来,补上时间位置,又挂了。
我没有太多犹豫,上网查下地点导航一类乱七八糟的可能用的知识,估摸下时间,大约差不多,打辆出租车向机场去。
去到时,天近黄昏,我付了钱,道谢下车,寻找未曾谋面的女孩。我边走边瞧,路线不知不觉偏向边缘,走到机场外面,我干脆坐在长椅上。“她有电话么。”我想,拿出手机看一眼,有电,顺便看了日期:七月十二,星期三。
女孩并未打电话给我,我也并未离开,我是听到长椅下的动静,才发现她。
“你是澹——爸的死党吗?”女孩问。她穿一身黑色,阴影下模糊不清。
“澹台是复姓。”我告诉她。
她点点头,问我的名字。
“楠宁。你呢?”
“洛天依。叫我天依好啦。”
“还是`洛''吧,称名太亲昵了一点,不很习惯。”
“嘿——,你真怪。”她笑了,我也笑,牵起她伸出的手,午夜前到家。
我从没带过小孩儿。她看起来七八岁,大约过了调皮的年龄,希望别太吵闹,我想。事实上她很吵,问东问西,好在发现我知识匮乏,转而求向网络,轻松许多。她不怎么能吃,一点点嗜睡,偶尔调皮,也时常闷气,总是会笑。
洛和我待了一二十年,她从来长不大,思想方面,我想我也一样,这是老城的魔力。凝固的时间停滞思想,也许麻目,也许习惯,如是欢喜,这样到达尽头也说你好,很棒不是?我始终这么觉得。
这期间也有几件不平凡的事,讲完故事也就可以结束了,洛走后,我的生活只是一滩死水,没什么好说的。死后倒是可以有些浪花,约莫也记不下来了吧。呐,还说正题。
第一件是洛来后没多久的事。中午我去上班,临走时,她请求我允许她屋里乱翻。我环视一周,没什么碰不得的,就答应了。晚上回来,她拿着澹台留给我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