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岚殿中,顾梦馨自斟自饮,清明将至,多想去乞灵山祭奠父母亡灵啊,这身在宫中确是身不由己,皇帝自从册封大典后连一日都未曾到过这来,青荷总是在劝顾梦馨要对皇帝好些,否则待到皇帝变心时,计划无法执行。
“青荷,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顾梦馨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好似无意的问道。
“姑娘,最近皇上又加派了很多人手在您身边,乐更是不敢轻易露面了,很难与主子联系。”青荷一片为难的神色。
“他是在故意躲着我吧。”怕是见到心软不舍吗?寒玉。将夕儿拱手相送与其他男子,终究只是一颗棋子啊。
“姑娘多虑了,宫内的处境只怕主子还不知情。”青荷来到顾梦馨身旁,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纤手。
“不妨事,一日不见,本姑娘就等一日,何时见到,何时去侍奉木莲心。”宫中到底有多少寒玉的眼线,想必凡事都逃不过他的眼。顾梦馨如是想道。
“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青荷顿了顿,接着说道,“主子他是做大事之人,哪怕是有些许怜惜,却不能坏了大局,青荷如此说,姑娘可懂?”
“本姑娘明白了。”青荷这番话就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寒玉对自己是避而不见。
青荷紧了紧握着顾梦馨的手,“姑娘,不要忘了你来这皇宫的目的。”
“恩,你去吧,帮我将琴备上。”顾梦馨心中总是有那么一个坎,始终过不去。
“是。”青荷一直都未联系冷寒玉,她明白冷寒玉对姑娘的心思,介于私心,介于大局,她都不愿意冷寒玉来见姑娘。
天京城内一座小院中,冷寒玉坐在房中,他将园中所有的人都支开了去,独自坐在这里,他的内心也并不平静,很多次他都曾想潜入宫中,带走那可人儿,可他不能,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为了自己屈死的母亲,为了他多年来所受的屈辱,他不能也不可以冲动。男儿身系天下,怎能为了儿女私情放弃这么多年的努力和付出。就是这样不断的告诫着自己,压制着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园中一片春意盎然,冷寒玉从窗口一跃而出,拔出腰中长剑,奋力挥舞,似要将心中所有的不甘与不舍统统凝于剑锋,只求将心中的痛苦能稍减几分,他默默念道,“夕儿,夕儿,我的夕儿。”可越是这般,那份执念却似不断的蛛丝一般,将他越网越紧。不一会剑法已然开始零乱,汗水一滴滴的落入泥土之中。
“哎......”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叹,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自古情最是痴人心啊,玉儿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冷寒玉听到这声音,也不转身,话语中却全是愧意,“岳叔,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难道看着你这般折磨自己?”岳叔话语中尽是惋惜。
“岳叔,我没事。”冷寒玉喘着气说道。
“玉儿,岳叔理解你的心情,若是你实在对那女子情根深种,那你便带着她远走高飞吧。”岳叔走上前来拍拍冷寒玉的肩膀,“云娘的仇我来报。”
冷寒玉听到岳叔的话,转身直望着他,眼中净是激动,“岳叔,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些年我一直都受您照顾,才有了今天这一切,玉儿怎会为了这点私情,就抛下你们不顾呢。”
“哎......岳叔也是不想看着你难过啊,云娘临终前将你托付于我,此番看着你这般为情所伤,着实心疼啊,岳叔也是过来人,明白情之一事,向来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岳叔看着冷寒玉满是温暖的关怀。
这岳叔名叫岳秦,字邱和,先帝在世之时,曾是当朝一品大员岳峰的独生子,与冷寒玉的母亲云娘自幼青梅竹马,就在云娘十五岁那年,先帝选妃,她便被选入了宫中,而岳秦终此一生再未娶妻。云娘生前在宫中备受先帝冷落,并受冤屈在冷宫被囚禁了十年,后被冷寒玉偷偷接往靖城,可怜一代佳人最终也是郁郁而终。这岳秦念着对云娘的情意,这些年一直也是对冷寒玉照顾有加,尤其是暗中帮助他进行夺权篡位的大计。
冷寒玉望着眼前这位对娘亲钟情一生,对自己犹如亲父的男人,心中装了满满的感激之情,“岳叔,玉儿知轻重的,不知最近朝中情况如何?”
“局势暂且稳定,西北地区也在前些日子下了一场大雨,旱季总算度过了,我就不明白了,为何你要帮那皇帝去缓解西北灾情。”岳叔很是不解,原本西北大旱,正好朝局不稳,如是放任不管,定会难民成灾,稍加鼓动,都会造成天心朝的动摇。
冷寒玉明白岳叔的意思,“天心朝百年根基,不会因为区区一场旱灾便会动摇,何况我靖城也是灾区之一,我作为靖城之主,我不管谁又管,何况若要以牺牲百姓来完成大业,这个皇帝我做的又有何意义。”想到百姓的生死,他眼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坚毅。
“玉儿,这是妇人之仁啊。”岳叔对冷寒玉的想法不以为然,“你做了那么多,没人会记得你,所有的好处到头来都会被归功于那木莲心的。”
“岳叔,我自有分寸,您就放心吧。”
“恩,无论做什么岳叔都会帮助你的。”
“谢谢岳叔。”
“这孩子跟你岳叔还客气什么?”岳叔的笑容如温暖的春风,使得冷寒玉格外安心。
再说到长信殿中,木莲心一边看着奏折,一边问着身后,“这几日,梦贵妃都在做些什么?”
“回皇上,贵妃她近几日什么都不做,只是日日饮酒,且情绪极差。”身后男子话无平仄的回道。
“哦?朕不是叫丫鬟们劝她不要喝了吗?”木莲心微微皱起眉头。
“丫鬟是曾去劝过,可谁劝她就打谁,已经有两个丫鬟被他打断双腿在床上休息了,因此现在也无人再劝了。”
“这丫头,何时养成的坏脾气,你继续帮我盯好,尤其是她身边的那个青荷。”
“是,皇上。”说罢,木莲心身后便已空无一人了。
“小江子!”木莲心冲外喊道。
江公公忙从门外进来,“皇上,奴才在。”
“摆驾流华宫。”
“是。”江公公应声道,转身又冲外喊道,“摆驾流华宫!”
就这样乌泱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