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的杀意。流窜着冰冷浓雾的眼神,死死盯着跪于面前的侍安,只要一掌,他便可命丧黄泉。
木莲心凝视着他,对方动也不动,一副江平无风面如镜的姿态,举起的手掌,又索然无味的放了下去,对了,这个小太监从不惧死。
日前,他怒杀太监之时,那江公公便称病将此人送来,说是此子聪明伶俐,办事得力。谁知早上摔他一个弦纹蓝料琉璃盏,中午摔他一个水晶高足花口盘,晚上居然摔了他喜爱的玫瑰紫釉菱花杯。要问为何不杀他?
只因对方永远都是往那一跪,来句,‘回皇上,奴才知错,认罚。’便直勾勾看着自己,等待自己弄死他的模样,让木莲心变得索然无味。
最后,江公公被贬去浣衣局,侍安被留下来。若不是江公公有用,早没命了。
至于留下侍安的原因,是因为木莲心知道自己的问题,他这人杀伐之心较重,不喜罚人,习惯直接处死。时常因此做出出格之事,有此子在身边,他便觉得杀人这件事,变得兴味索然,无趣起来。
“罢了,你回去吧?”今日也是如此,他虽挑起他的怒意,却也止住他的杀意。
可侍安并不准备走,只是又四平八稳的站起身来,“回皇上,将军府内似乎有异常。”
“哦?有何异常?”他的话再次勾起皇上的兴趣。
侍安,想了想,声音无起无伏,无缓无急,平直的如一根竹竿直捅人心窝,“回皇上,不知道。”他甚至连府内太黑都不想说。
木莲心刚压下去的火,噌的一下,直冲脑门,抄起手旁的折子,就砸在侍安的脑袋上,咬牙切齿说不出三个字,“不知道?”
又拿起一本,砸过去,“不知道?”
拿起第三本,再次砸过去,“不知道。”
怒吼一声,“滚。”
侍安没走,再次跪倒在地,将袖中的紫檀盒子拿出,“回皇上,林府管家说,让我将此物交给青荷女史。”
这一刻,木莲心只觉得自己发怒很是愚蠢,深深叹了一口气,“下次,有事一次说完,可懂?”
侍安跪得四平八稳,“回皇上,您没给奴才说完的机会。”
“是,是,是,朕的错,朕以后改?可好?去吧去吧,今夜朕便不去流华宫了,你也不必再来伺候,朕暂且不想见到你。”皇上的声音透着有气无力,麻木且无可奈何之态。
“是。”侍安起身离去。他只有每次离开之时,不会说‘回皇上’,走时的脚步虽无太大变化,但不知为何,总是让人觉得有那么几分轻快。
也难怪江公公会把他送到自己这里,木莲心不禁感慨,就这性子不知道在宫里得罪了多少人。
“厉,去将军府看看。不要打草惊蛇。”
“是。”一声应答后,一阵风从殿内刮过,吹向殿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