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顾梦馨偷得浮生半日闲和逗弄小姑娘的惬意生活不同,最近朝堂事多,殿试结束,状元,探花,榜眼和进士的去留分配都在暗中编好价码,谁是谁的门生,将谁放入谁的地盘,谁又将会成为谁的棋子,以及皇上认可的一甲三人是按惯例直接入翰林院还是另有安排都需一一敲定。
而当一切还没有很清晰的定论之时,朝堂上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委实是闹得皇帝心烦不已。
木莲心登基还不足一年,大臣各怀鬼胎,尤其是一直跟随先帝的老臣以韩相为首,多次驳回皇帝要求,暗下施压达到自己目的。
之前,一直有萧庆王从中缓和,数次为皇帝出谋划策,提点他何时为近何时为退。
他的口头禅便是,“皇上您要遏制杀心,凡事徐徐图之。”
萧庆王随先帝在朝堂浸淫多年,帝王之道向来优于木莲心。
木莲心回宫后,因身有奇功一件,木莲华又心疼弟弟多年流落在外,委屈过活,决定终其一生都将最好最贵重之物相与。
先皇这才同意他将太子之位让出,许是觉得如此兄弟关系,木莲华又全意辅佐,将来二人共同治国,皇位更为稳固。如若木莲华登基,那这个从小便在外生活的弟弟,一旦觊觎皇位,便不一定会闹出什么事情。
如今萧庆王一走,原本因木莲华而站在皇帝这边的势力也开始态度不明。
木莲心不由得心里暗暗骂道,‘一群老狐狸,欺朕年轻也得有个度。’他微微抬手,制止了下面官员的争吵,“都闭嘴吧。”
见皇帝总算发话,大臣们也便一一安静下来,“杨大人,你们吏部出一份与考生相合的各州职位需求,急缓,关联信息以及上级信息,尽快送来。谢大人,你们礼部整理出此次考生的信息,成绩,家世。各部有何空缺,有何需求也一并报上来。”
朝臣一看皇上要亲自监管此事,面面相觑,都不好再开口。
“至于一甲,先安置在翰林院,随后事项再作调整。还有事情禀奏吗?”
云子谦,尹问,齐同羽,这三人毕竟是他点选的状元,探花,榜眼,须要亲自见上一次才行。
其他朝臣不好再做多言,但韩相不惧,他半仰着头,满脸的未敢苟同之色,上前一步,刚抬手要说,却被猛然响起的请奏之声打断,那声音响亮而洪厚,“老臣有事要奏!”
太常寺卿话闭,随后迈着矫健的步伐几步走到朝堂中央,举起手中笏板深鞠一躬,“臣奏请皇上在本月中旬举行一次大雩祭祀。”
其他朝臣听到如此请奏,齐刷刷松了口气,没想到叶大人如此郑重洪亮的声音之下,竟是为的祭祀这种无关紧要之事。
木莲心微微颔首,有着对老者的尊敬,也有疑惑,“叶大人,只此一事吗?”
叶老笑得淡然,声音依旧底气十足,“就此一事。”
“好,那就准......”
“皇上,不可!”准奏的话被贸然打断,木莲心面上泛起清晰的不悦,明知阻断圣谕是大不敬之事,韩相依旧强硬的开口,不容置疑,“皇上大雩祭祀怎可轻易举行?万万不可啊!”
听完韩相的话,皇帝的脸色愈发阴郁,冰冷的目光扫过对方,又环视了一圈下面低头不语的群臣,再次将目光落在一脸无畏直视自己的韩应台面上,“为何不可?”
“皇上,现在没有需要行大雩祭祀的必要。”面对皇帝目光不善的威压,韩相似毫无察觉般,理所应当的给出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那模样就好似皇帝你不懂,老臣说不行就是不行。
韩相的嚣张不是一日两日,选妃宴之前,便常以他年纪太轻,还未娶妻作为借口,说要辅佐朝政,事事插足。选妃宴后,又以他不曾立后为由,说,不得全权自理政事,须以年长者商议。
近几日萧庆王离开天京后,韩相开始不论大小事宜,统统想插上一脚。
现在连祭祀之事,他也要横加干预。
“这有无必要,似乎要看祖典吧,这些自有太常寺来敲定。丞相对此应该不甚了解,听听叶大人如何说。”虽话未明,但木莲心的不耐的低沉语气和紧锁的眉头,都在显示他嫌韩应台手伸得过长。
叶大人,此刻又深鞠一躬,侃侃道:“回皇上,首先,今年本雨水不佳,若就此下去,收成必然不足,须通过行雩祭祀为百姓祈求雨水。”
韩相接过话茬,“各州自有自己的行雩祭祀,哪用得着陛下大费周章。”
“皇上作为登基不满一年的新皇,本应做出表率,只需举行祭祀为百姓祈福,就可在民间增添声誉,如此一本万利之事何乐不为?”叶大人转过对着韩相,梗着脖子回道,老头眼中都是拧扭的固执。
“一本万利?“韩相冷哼着,不屑之意宣之于口,“叶大人,您当祭祀不花钱?您太常寺待着悠闲惯了,是不知现下柴米油盐贵吧?”
叶苍杰的不悦也逐渐开始显于面上,“丞相大人这话是何意?老夫虽不知户部之事,但恪守本分,做好我太常寺本尽之责,又与你何干?”
“本尽之责?”韩相又是一问,丝毫不被叶苍杰的暗讽而受到影响,“祖上有制,未到其时穷,人力尽,亦无食时,方能行‘大雩’,现下民生太平,虽雨水不多,但大可不必行大雩祭祀。”
“何来民生太平,西北大旱时,丞相是眼未见?还是耳未闻?不能因皇上处理得当,便当做未发生。虽有祖制,但也须变通,新皇登基,前有大旱,后有雨水不佳,如不及时采取一些作为,有损皇上在百姓间的威望。”叶大人一番说明,这理不通似乎也通了。
‘名声?咱这皇帝哪在乎名声,天京城中现在怕是早无威望只剩威吓。’韩相心里如此想,却也不敢真嚣张的讽刺皇帝,只得换个方向向叶苍杰解释:“叶老,不是不可以,只是现下能省则省,您也说了西北闹灾。”对方名正言顺了,自己似乎就,名不太正言不太顺了,口气比刚才缓和许多。
他知道自己继续说下去,又会被诟病手伸得过长,因此在众人不查之间,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户部尚书,而那人却只是将头埋得更深。韩应台瞬时火冒三丈,心里怒道,‘你个怂货,躲个屁。’
“对于此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