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要我给你下毒,而且这种毒极其狠辣。”
这个想法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跟随他的大多是年轻的草原武士,他们的父辈是跟着云丹汗王在外打过仗的,感情深厚。
一旦他死,老一辈人拥护云丹汗王称王,年轻一辈找不到云丹汗王是凶手的证据,不会怀疑。
不用费一兵一卒,云丹汗王就坐上了王座。
“我会让我的人去查。”
“还有,他说,三天之后必须成功。”
那斯图想了想,“三天,够了,到时候你就告诉他一切顺利。”
苏予墨侧身转向那斯图,往前挪了挪,双手垫于脸侧。
“为什么他明明察觉到你已经怀疑他了,他还要派我来当卧底?”
“因为他已经无路可走了,哪怕是一点希望,他都不会放过,也许六年前,他单凭武力就可以和我一决高下,但现在,他知道硬碰硬已经打不过我了,只能想别的办法。”
说完那斯图觉得身上燥热了几分,那股令他头疼的香味又出现了。
眉头一皱,他把半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一股脑全搭在苏予墨的身上。
似乎把源头盖住,香味就不会散发出来。
苏予墨一心都在自己的问题上,没注意他的动作。
“那他为什么不换个人把我送到你身边?这样他的嫌疑不就少一点吗?就比如那个身强力壮,吃什么都很香的人。”
“你是说阿布鲁?”
“原来是叫阿布鲁,我还一直在想他是叫阿鲁布还是阿布鲁。”
苏予墨在黑暗里悄悄把小手伸向那斯图的耳朵。
虽然现在谈论的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也不妨碍对他动手动脚,来增进感情。
别的攻略对象只要见一面,就能为宿主上刀山,下火海。
这个世界风向变了,她只好精打细算,紧巴巴地过日子。
那斯图这次没有躲避,将置于脑后的手伸向耳朵,握住苏予墨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腹部,自己的手也顺着缝隙溜了进去,苏予墨喜上心头。
那斯图开口说道:
“他了解我,无论谁送的,我都会怀疑,既然结果都一样,他也不需要花心思在这上面,说不定我还会因此多想,来打乱我的计划。”
“还有,那……”
那斯图打断苏予墨,“你晚上吃的什么?”
苏予墨满脑子都是各种权谋争斗的场景,一时没听明白这句突然冒出来的话,愣了一下,那斯图转头看向她,她才反应过来。
“晚上?晚上吃的大饼。”苏予墨又向前凑了几分。
“这个饼和云丹汗王有关系吗?”
那斯提转过脸,闭上双眼。
“没关系,你话太多了,睡觉。”
刚才那人给他传的信里说道,除了队伍里有云丹汗王自己的人之外,他暗地里还养了一支军队,十分神秘,不知多少,不知去向,就连那人也没有探查到任何踪迹,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今天他才知晓这件事,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他无法做出更周全的计划。
再完美的计划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好好休息,静待最后的战争。
苏予墨瞳孔一震,忽然想到什么,瞟了一眼左右,将空着的手遮在嘴边,靠近那斯图耳旁。
“莫非这个饼里面有什么重要信息?”
那斯图迟迟没有回应,好像真的睡着了,苏予墨无奈转过身来。
满肚子的疑问没人解答,她望着帐篷的顶,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想调整睡姿,翻身时,发现自己的手还在那斯图的手里。
连句话都不说,还想白白牵她的手。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苏予墨使劲把手往外拉,然而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一寸都没有动过。
或许她应该找系统要个大力丸。
这天,苏予墨扭着胳膊背对着那斯图骂了他一晚。
☆
三天,对于所有身在其中的人而言,都变得无比漫长。
草原上一有点风吹草动,苏予墨都能和云丹汗王联系到一起,开始各种联想。
那斯图表面上看不出多大的变化,该吃吃,该睡睡。
云丹汗王坐在马上眺望远方的天空,整理着并不茂密的头发。
战马嘶鸣,鸟雀远去。
夜晚终将到来。
☆☆
秋夜寒凉。
黑暗逐渐笼罩整片草原,青绿成墨蓝,天际几颗星星闪着微光。
苏予墨靠着帐篷盘腿坐在毯子上,眼睛闭着,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脑海里过了两遍刚才那斯图叮嘱她的要点。
突然一重一轻的脚步声从斜前方传来,越来越近。
苏予墨睁眼,指腹有规律地摩挲眼前的帐布。
脚步声按照他的路线,并未靠近帐篷,隔着三米远,走向下一个帐篷。
☆☆☆
帐篷里没有点蜡烛,云丹汗王闭眼坐在椅子上,食指一下又一下的点着扶手,另一只手紧握着桌子上还未出鞘的刀柄。
不安,兴奋,焦虑,期待,所有情绪在他心里不断发酵。
他本以为自己会坦然面对,可是临到结局,他发现根本做不到,多年筹谋,几乎耗尽所有心血,他迫切地想知道今夜的结果。
成败在此一举。
虽然年近五十,鬓发斑白,皱纹凸显,可一眼望去,他的身上没有一点苍老的感觉。
岁月在他的面容上留下痕迹,一颗狮子般的心却仍在他身体里跳动。
门帘落下。
来人跪在帐篷中间,“汗王,帐篷里传来信号,那斯图已经中毒倒下,没有呼吸。”
云丹汗王停下手指的动作,吩咐来人。
“告诉所有人,保持警惕,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掉以轻心。”
“是。”
云丹汗王慢悠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