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开车的男人手里不自觉握紧方向盘，眼睛朝中间的镜子瞟去。
杨章离摩挲的手指一停，将手掌摊开放在膝盖上。
他轻声说道:“阿颜，关于R国人的事情，我会替你去做，我得到的消息里，很多人都投身在此，我相信把他们赶出去是早晚的事情。”
他停顿了一下，最后似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可是我希望你能平安幸福，这些事情都太危险了，我受不住一个意外。”
“我可以平静地看着任何一个人死去，唯独你不行，我会疯的。”
杨章离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可却什么都说尽了。
杨章离的手放开了，苏予墨的手倒是揪在了一起。
一句“我只是把你当哥哥”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
系统啊，你能不能重启一次，换个攻略对象吗？
「系统，你们有一个世界两个攻略对象的例子吗？」
「宿主，这……实在是系统无能为力啊，毕竟我们这是1V1。」
「好吧。」
其实就是随便说一句，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苏予墨将头靠在座椅上，盯着车顶缓缓说道:
“章离哥哥，就算会死，我也不怕的，我若是躲在海外图个平安，这件事会一直埋在我的心里，不得安宁，那样的日子算不得幸福美满。”
“对我来说，帮一点小忙，杀了一个R国人，心里就很满足，哪怕死去我也是不怕的。”
说着说着，她突然轻笑一声，看向他。
“要不，假如有一天我死了，章离哥哥就和我一起去找阎王爷吧，这样也算重聚了。”
开个玩笑调节一下紧绷的气氛。
像杨章离这么聪明的人，应该能听到其中的意思吧。
这句话在杨章离的心里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也许从他说出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答案了。
在她情窦初开之际，也曾给他说过她对学校的哪个男生心动，又心动了，再再心动。
他从十五岁开始，就接受各种培养白虎帮继承人的锻炼。
识人是最重要的一条。
他在她的眼里看不到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意。
只是依靠而已。
一个像她父亲一样的依靠。
那时候他还特地调查过她喜欢的那些男人，放学时坐在车后座观察他们的动作表情。
每天对着镜子学着他们的表情，一点一点向她爱的人靠近。
最后她说他变了，变得没有了韵味，像是被人.操控了。
后来他褪去西装，换回长袍。
只是保留了长发，因为她说他很适合这个发型。
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了，她平安就好。
她想做的，他会拼尽全力去支持。
就像她说的，生前无缘，死后再见。
杨章离也看向她，嘴角微起，“好，一言为定。”
说这话时车子已经到达戏院门口。
☆
台上的伶人水袖轻舞，身姿玲珑，旋转慢停，明黄灯光打在戏台上，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苏予墨不懂戏，只能看着表演，吃着桌上的甜点。
大概是一个结局并不算美好的爱情故事。
一楼座无虚席，每个人都沉浸在戏曲中，仔细还能听到有人跟着曲子一字一句的清唱。
两人坐在二楼的包厢里，两张靠背椅子，一张小方桌放在两人中间。
其上有一壶刚泡好的龙井，剩余的都是五颜六色的西式甜点。
戏院的老板一看到两人进来，就笑着把他们带到了二楼的一个中间位置。
同时专门多添了几盘西式甜点。
原本桌子上只放置了一壶茶和两盘点心。
看来杨章离以前经常带着秦之颜来这里听戏。
杨章离左臂撑在桌子上，右手在腿上敲着节奏，腰背挺直，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表演。
侧脸线条流畅，头发随意地搭在肩上。
朦胧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莫名多了一丝贵气，像是前朝王孙之子。
苏予墨看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转到桌子上各式各样的甜点。
该吃哪一个呢？
苏予墨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也是在这个包厢里，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的表演。
女孩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上，脑袋搁在臂弯，手里挑挑拣拣。
只是这时，男人的目光就会移到女孩的发顶，带着深深的爱意。
「系统，秦之颜喜欢过杨章离吗？」
「喜欢？男女之间的喜欢吗？」
「对。」
「没有，她只是把他当一个后背，她完全信赖他，只是在爱情方面，秦之颜从来都没想过会自己找一个比自己大一轮的爱人。」
苏予墨也没有想过。
她能接受的年龄差是在五岁到七岁。
除非遇到一个真的很爱很爱自己的男人，那个时候年龄什么的都是浮云。
突然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出现在苏予墨的视野里。
它拿起桌上一块粉色奶油的蛋糕，上面放着一个草莓。
“尝尝这个。”
苏予墨接过手里的甜点，吃了一口。
“很不错，甜丝丝的。”
杨章离一笑，心情舒畅地拿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
“对了，不必担心顾辰宇回来找你的麻烦，我已经给过他警告了。”
“他手里有队伍，我手里的人我不比他少，咱们没什么可惧怕他的。”
又补充了一句，“一介莽夫而已。”
苏予墨咬草莓的动作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
“确实，不仅是一个莽夫，还是一个色.鬼。”
说地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