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
高三十三班教室内。
不少学生望着前门,表情古怪,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啊,大早上的,教室门口居然站着两个‘门神’?!”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其中一个‘门神’是易茉莉吧?”
“就是她。”
“她怎么来我们班了?是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班谁得罪她了?”
“易茉莉旁边站着的那个年轻女人是谁啊?”
“没穿校服,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看起来又有点儿像‘清澈又愚蠢’的女大学生……怎么也来我们班了?”
听筝刚走到高三十三班教室门口。
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柴韵莱和易茉莉。
柴韵莱和易茉莉同时看见了听筝,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上前。
下一秒,两人的肩膀就先撞到了一起。
易茉莉停步,皱眉望向旁边的柴韵莱。
柴韵莱同样停步,皱眉地望向旁边的易茉莉。
两个互不相识的人,疑惑地对视,大眼瞪小眼。
然后,齐齐扭头,望向面前的听筝。
“……你也是来找听姐的?”
“……你也是来找大师的?”
两人同时开口,语气相同,字数相同。
唯有称呼不同。
“……听姐?”柴韵莱诧异。
“……大师?”易茉莉比柴韵莱还诧异。
听筝虚靠着墙,看着这两人乱七八糟的互动,一时无言。
易茉莉听着柴韵莱的称呼,觉得柴韵莱来找听筝,所为的事应该比她更重要。
于是让步,道:
“你和听姐先聊吧。”
易茉莉说完,又冲听筝点点头,当做打招呼,然后就退到了一边。
柴韵莱原本是有点怕易茉莉的——
这女生一身肌肉,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但此刻,听了易茉莉的话,柴韵莱却不由得一愣。
原本因为对易茉莉的第一印象而产生的那点儿惧怕,都转化成了好感。
“谢谢。”
柴韵莱礼貌地向易茉莉道谢。
随即,走到听筝身边,小声地和听筝咬耳朵:
“大师,我爸妈知道你在榎岛救了我的命,打算今晚去你家,给你送礼并道谢……”
听筝听完,微愣。
然后摇头:
“不用上门道谢,送礼更没必要。”
柴韵莱早就猜到听筝会拒绝,闻言,笑着耸了耸肩,道:
“这话大师你和我说没用,我说服不了我爸妈……
我爸妈是那种老派人士,昨天晚上已经把礼物买好了,现在就一心想着向大师你当面道谢……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在学生档案里找到大师你的家庭住址……
所以,就派我过来问问——
大师,你现在住哪儿啊?”
说完,见听筝不接话。
柴韵莱伸出手,捏住听筝的衣袖,撒娇摇晃。
柴韵莱从小被娇宠着长大,养出了一副天真的性子,心理年龄一直比同龄人小。
一生中遇到的唯一挫折,就是嫁了个想杀她的人渣。
但人渣在动手前,对她也是百般呵护。
榎岛之行,虽然恐怖惊魂,可她没受什么伤。
大脑又自动为她模糊了在海中的大部分记忆。
所以,哪怕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柴韵莱本身的性格却没有变得太多。
尤其是在听筝面前。
或许是因为吊桥效应。
她总忍不住想和听筝亲近。
听筝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挺受不了善良无害的女生冲自己撒娇的。
想了想,就将自己新买的房子地址,告诉了柴韵莱。
她的录歌设备都摆在卧室里,不怕被人看见。
柴韵莱得到回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她一走,易茉莉便来到听筝身边。
易茉莉没问听筝为什么被人喊“大师”。
易茉莉一直知道——
听筝有很多秘密。
对此,她向来很有分寸。
不该问的从来不问。
“听姐,过几天我过阴历生日,打算弄个小型的生日会……”
易茉莉说到这里,顿了顿。
她做不出柴韵莱那样撒娇的动作,但也知道听筝吃这一套。
于是,易茉莉酝酿了一下,就用期待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听筝。
“听姐……你会来参加我的生日会吧?”
听筝扶额,这一个两个的,都从哪里学的招数?
这些招数,不对喜欢的男生使也就算了,怎么全用到了她身上?
柴韵莱上辈子对听筝有恩,这辈子,又被听筝从海里捞出一条命。
而易茉莉,也是听筝一手从泥潭里拉出来的。
这两人,对听筝而言,各有意义。
面对易茉莉眼巴巴的邀请,听筝没法拒绝,点头道:
“具体的时间地点,记得发我。”
易茉莉笑起来:
“我就知道,听姐对我最好了!”
……
晚上。
听筝在小区的房子里等到了柴韵莱和柴韵莱的父母。
“……柴校长好,辛女士好。”
听筝礼貌地打招呼。
柴韵莱母亲被听筝喊“辛女士”,不由得怔愣住。
这么多年里,她和丈夫一起出门,旁人总是喊她“柴太太”。
无人喊她“辛女士”。
就仿佛,她的第一身份,是柴永泰的妻子。
而不是一位姓辛名艳的女士。
辛燕并不讨厌那些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