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基嫌烦,某次喝多了,直接将人送给柳尚书。
既然不乐意给他当妾,就给其他人当吧。
一个背主的奴才而已。
唐元基俯身靠近,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拢住卫青梅放在桌上的小手,她登时如临大敌,咻地一下收回去。
“少将军自重,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语气客气又拘谨,夹杂着几分羞恼。
“你还在怪我?”
卫青梅错愕:“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五年时间够长了,人不会永远活在过去。
她对唐元基更多是看不起,厌烦他纵妻无度。妾室的命也是命,他既然娶了她们,又不保护她们,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对他本人,无爱也无恨。
不管她怎么说,看唐元基的表情,就知道他一意孤行地认为他们还有可能。
门第悬殊已经不能再阻碍两个人,只要卫青梅点头,他可以立刻去请旨赐婚。
陛下乐得看见重臣娶一个没权势的平民百姓,一定会答应。
卫青梅不这么想,她更烦躁了。
“说说吧,你要我做什么才能放过卫凌。”
唐元基怕吓着她,心中暗想要慢慢来,他摆出原来散漫的样子,提了两个要求。
“两件事,一件是后日陪我游船,另一件是来城门口为我送行。”
送行卫青梅可以理解,游船是为什么?
她疑惑地问出口。
唐元基笑了,眼底却没有一点高兴的痕迹。
“后日是我的生辰,你不记得了吗?”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她怎么会记得。
但从前她很在意过。唐元基其实有一个胞兄,因双生子加早产的缘故,身子孱弱,几年前去世了。
当时两人前后脚出生,但是恰好隔了一日。家人偏爱有弱症的哥哥,是以每年都只过哥哥的生辰,两个人一起操办。
唐元基少时没少在自己生辰这天难受。卫青梅为了他能高兴,在他生辰这天又是包下酒楼,又是跑了好多地方,买到了一匹通体洁白如雪的骏马做生辰礼送他。
从前多上心,现在就多敷衍。
为了不惹怒眼前人,她慢半拍答道。
“当然记得。”
唐元基眸子漆黑,看出来她忘了,但没说什么。
“我答应你的条件,现在可以带人回去了吗?”卫青梅小心翼翼询问。
“不急,将军府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令弟,等你完成了这两件事,我就派人送他回去。当然,你要是不肯来,将军府的人会一道状纸递上公堂,思思知道通敌是什么罪名吗?”
通敌,抄家灭族之罪。
卫青梅一瞬间背脊僵直,谨慎承诺:“只要你不做越界的事,我会好好完成你的要求。”
唐元基帮她捋了捋耳侧的头发,轻声说。
“我说过,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样,你为什么总是不信我。”
卫青梅也不明白,她论才论貌,都算不上极顶尖的。
以圣上对唐元基的看重,此战胜利后,封侯拜将肯定少不了。大把的高门显户盯着他的嫡妻之位,他到底为什么一直纠缠她不放啊?
卫青梅觉得他变了很多,但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真的撕破脸皮过,彼此还保留着一点体面。她想试试劝一劝他,放下不好吗?
卫青梅语调轻缓地喊他的字。
“澄安。”
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喊他澄安。已经太久没有听到卫青梅这么喊他,唐元基的神情柔软下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