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的世界,真正在我身边的只有你啊……”我喃喃地,有些恍惚,像是说给他听,又像只是说给自己。
见我满脸落寞,天淇心有不忍,安慰道:“师父,别这么说。无沙那三位,还有司梦大师,他们不都是你的朋友嘛,不是也一直在帮咱们吗?”
听到他提起这几个名字,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正因为是朋友,我更不能去见他们。我是罪人,私下与我见面,若被旁人知晓,会连累他们的。”
所谓隔墙有耳,世上随时随地都有那么多墙,谁有知道有多少只耳正听着自己?
“那,那我们之后怎么办?”天淇踟蹰着问道。
转过身,深深看了一眼审判庭,门面高大而庄严,通体由白石构筑,阳光下的白石与阴影相交。
一如审判本身,所谓善恶,同样只有一线之隔。
我哼了一声,用了闭了闭眼,试图将一切负面情绪统统甩到脑后,昂首道:“该干嘛干嘛,你不是最近修炼到瓶颈了吗?走,咱们找灵兽去!”
“啊?”
沉浸在悲愤中的天淇显然没我这份洒脱,他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被我一把拉起就走。
“我活了大半辈子,你以为这种事情我没经历过?懂不懂什么叫一回生二回熟啊。”我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仿佛刚才场术士界史上留名的审判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过家家。
“倒是你小子一脸怨天尤人的干什么?受审判的又不是你。走了走了,为师饿了!咱们去整点薯条!”
“呃?好、好……”
天气正好,阳光灿烂,审判庭前的广场人来人往,不远处的公路川流不息,一片欣欣向荣的,多好。
有什么过不去的呢?我有他,他有我,于是白日总会驱散黑夜,于是新的未来总会到来。
我拉着他,义无反顾向前走去。
下一个明天,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这就是我的人生真谛。
……
说动身就动身,不过在临走前,我们在该市的酒店又多住了三天,只为等待净天内部的事尘埃落定,另外,朱华等人发消息告诉我还有要事必须亲口与我说。
但当敲门声响起,来人却和我想的有点出入。
我皱着眉,看着眼前病怏怏的男子,思忖着能不能动手把他赶下楼,但看在朱华和荆哲也在的份上,暂且看看他要干嘛。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一大撮刘海挡了半边脸,极其随意地套着一件宽松的灰色衬衫,脸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无沙第五席?”
我记得当时他听完我的辩词笑了一下,因此对他还算有点印象。
闻言,他牵动嘴角,挂起一丝要死不活的笑,自我介绍道:“你好,叫我祁然就行。很抱歉,我们第一次见面是那种场合,当时碍于身份,即使我对你抱持欣赏态度,也不得不按照净天的计划行事。再次抱歉。”
他向我伸出手。祁然看起来像个常年不见天日的人,肤色苍白得异常,整只手更是瘦得骨节分明,我与他握手都没敢用几分力。
寒暄两句后,我又看向旁边的朱华和荆哲:“易水呢?”
“他有新的任务,挺急的,昨天晚上就走了。”荆哲摊着手无奈道,“最近无沙进入发展期了嘛,事儿多得很。”
我侧身将三人请进屋内,调侃道:“那看来我这把贡献还挺大,应该能和没拿到碎片这件事功过相抵了?”
“呃……”荆哲讪讪地挠了挠头,“我看无沙和东盟的那些人都没提,应该算是翻篇了吧?”
朱华掩着嘴呲呲一笑,推着荆哲往沙发上坐:“你这憨子,碎片是碎片,净天是净天,怎么混为一谈?但借着这次审判,净天确实狠狠秀了一波,在与南盟的谈判中话语权都重了不少,要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这件事。”
天淇给众人拿来茶水,他靠近祁然时愣了愣,这人看着年纪和自己一般大,没想到身上的能量强度竟和师父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怪不得年纪轻轻能坐上第五席的位置。他一边倒茶一边悄悄观察祁然,一股敬佩感油然而生。
“咳,说回正题。”荆哲咳了一声,把众人视线吸引住,“咱们今天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与你关系不大,但细想之下却有点微妙。”
祁然接过话头:“西国术士联盟似乎在找拥有特定功能的灵器,以我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他们应该是想找能平衡能量的东西。”
“参与行动的人数极多,搜寻的范围遍布各地,我们怀疑是琳妮特直接下令,让西国术士联盟所有人都要参与。”
我还在消化听到的内容,祁然忽然探身向我这边靠了靠:“我在净天内部负责情报工作,但不意味着我认同净天的一切行为。虽然我们的最终目的都是阻止琳妮特登上王座,但她已得手两大碎片,最后一块在净天手里,这也是净天唯一的筹码。”
“但可笑的是,净天以为靠自己就能阻止这场王座之战,真是幼稚至极。”
身为无沙第五席说出这样的话,还是挺让人惊讶的,毕竟现在的净天中还是无沙俱乐部在做主导。他一脸愤然,朱华和荆哲倒似乎早已习惯。
“历任王座死的死疯的疯,烬夜,你是唯一一个安然活到现在的。”祁然睁大带着血丝的眼睛,几乎要贴上来似的看着我,露出一副十分渴求的非人神色,“我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你。明明你才是最有资格主导一切的,不是吗?”
“大概是因为我多数时间像个疯子吧。”我一半认真一半自嘲地回答他,同时不着痕迹地离远了几分。
没想到他一拍桌子起身,神经质地笑了两声:“说得好,好啊!天才和疯子都不是被理智束缚的人,两者本就是一回事!”
“那些人当年将你拖下王座,如今不得不有求于你却又时时提防,多么滑稽!”
“你,难道不想复仇吗?”
眼看祁然的情绪愈发激动,荆哲生怕他犯什么病,马上抢过话头,三句并做两句将要事讲完:“咳咳!总之,你遇到西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