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响地退了出去。
这里是紫宸殿,香怜不敢掉眼泪,语毕眼巴巴地望着尹大监,盼着他能出个好主意。
“香怜姑娘,你先回蘅芜苑安抚小玉,其他的事就交给老奴。”
话已至此,香怜没有法子,再三拜托之后,福了福,折身而返。
黄昏时,石头匆匆来禀:“师父,月华宫的枯井里寻见了大玉的尸身,估摸着头朝下掉进去的,脸烂得不成样子,小玉识得她身上的胎记,不然她怕要作个无名鬼了。”
尹大监听完,口中道了声“作孽”,疾步进了紫宸殿,将此事细细地回了聂王君。
聂王君前后一思量,便明白有人指使大玉动了小苏的药食。
那么这个人是谁?为何在蘅芜苑内未查出任何痕迹?他思来想去,阖宫中有这样手段的只有她。
当即,他下了一道旨让孟豹驻守南境,无召不得还。
孟氏父子,一文一武,势力在朝中无人能敌,很让他头疼,且孟氏又在后宫只手遮天。前朝后宫,要破了孟氏的局,只有让孟氏父子永不翻身。
他盘算过借鞑靼之手了结了孟豹,但两国交战,百姓必然遭殃,这个代价太大。
权衡之后,他让孟豹去守南境。南境将士大都是镇南王苏行云亲手栽培,他们不可能与孟豹沆瀣一气,与他来说,孟豹也算有了牵制。
孟豹一去便是五载,南境虽偶有动乱,也还算安稳。
不久前,北境急报,鞑靼有异动。
孟豹守南境,聂王君自得另派他人。大齐崇文,虽聂王君近年来重点培养武将,然而崇文思想已经根深蒂固,非朝夕能改变。
承乾殿上。
太子元辰一身戎装,气宇轩昂地立于殿前朝聂王君道:“儿臣愿往北境驱逐鞑靼,佑我大齐子民!”
“准!”
聂王君望着殿前长身而立的嫡子,坚毅的目光中透着赞许:“今,太子主动请缨前往北境,本君甚感欣慰!”
沉吟片刻,面色一转,冷冽而威严地道:“着太子元辰为主帅,孟骁……”
“儿子愿为前锋!”
聂王君话未完,五王子元贞快步入殿内高喊道。
聂王君看了看身着窄袖蟒袍,气质卓然的嫡子元辰,又看了看大步而来,意气风发的五子元贞,心中又是一阵欢喜:儿子们长大了,本君快可以收网了!
见元贞立定,聂王君没有责备他殿前失仪,而是用难得平和的语气道:“元贞尚且年少,此次还是留在宫中,随翼渺将军好生学习!”
“父君,元贞快十七了……求父君允儿臣带兵历练!”元贞撩起袍襟,无比坚定地跪了下去。
“北境之事,有太子与孟骁即可,元贞不用再言!”
元贞膝行往前,急唤道:“父君,儿臣想往北境,想领军打仗……”
聂王君盯着耿直的五子,颔首道:“元贞听令,明日起,领三千禁军,戍卫王城!”
“父君……”元贞睁大双目,不敢相信似的望着龙座的聂王君。
“王城安危,乃国之根本,元贞责任亦是不轻!”顿了顿,聂王君又道:“往后,本君调兵遣将,还得由你从中协助 。”
“是!元贞遵旨。”元贞面上喜色尽显,已将请缨之事抛诸脑后。
元辰主动请缨北境,让聂王君悬着的心放下不少:此番元辰若一战成名,那夺回兵权之事,指日可待。他不让元贞同往,便是存了培养太子势力之心。
他寻思着,大捷之前,得寻个合适的理由卸下孟骁之职。
当然,若孟骁战死杀场,他亦不会吝啬封赏。
三日后,十万大军集聚郊外,旌旗振振,喝声震天。
帅旗之下,众将拥促着元辰,元辰金盔金甲,腰悬长剑,气昂昂地骑坐在宝驹之上。
鼓点方罢,他有力的双腿猛得一夹马腹,那马迈开蹄子,一阵风似的往北方奔去……
孟贵妃从紫宸殿回来,便称病不出。一来,她担心传出风言风语,丢了脸面;二来,她想趁机试探试探聂王君的态度。
趁着各宫妃嫔来毓璃宫探视,她婉言留下千禧殿的宁才人。
宁才人去年入得宫,父亲在遍地京官的王城,只能算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族中也没有显赫的人物。
见孟贵妃独独留下自己,宁才人心中十分慌乱,立在殿中战栗着说不出话来。
孟贵妃自榻上虚弱地了笑了笑:“姐姐又不是老虎,宁妹妹莫要害怕。”顿了顿,又道,“姐姐病中闷得慌,听说宁妹妹小曲唱得好,想请妹妹来给姐姐唱一曲呢!”
她边说边打量宁才人。
宁才人鹅蛋脸,柳叶眉,一双杏目娇俏有神,肌肤细腻如瓷,一身桃红色烟罗纱垂及脚面,只露出一丁点儿鞋尖儿。那鞋尖儿别致得很,上面绣着粉色的荷花,其花瓣间托着嫩黄的小莲蓬。那莲蓬也不知何物做的,挺立在荷瓣之间如同真的一样。
孟贵妃眼光扫过,冷声笑道:“宁妹妹人俏手也巧得很!”
宁才人见孟贵妃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脚尖上,慌得缩了缩脚,又扯住裙角遮了那对小莲蓬,慌乱中又见孟贵妃噙着意味深长地笑,身子一颤,跪了下去:“宁儿无事做着玩的,还请贵妃娘娘莫怪……”
“宁儿,”孟贵妃以手支额,嗤笑道,“妹妹这般自称可是违了宫规呢!”
“是,是王君让臣妾……”
“王君……”孟贵妃被蛰到似的,尖着嗓子道。
宁才人闻声身子一颤,垂首颤声道:“不,不知娘娘想,想听,什么曲子?”
良久,孟贵妃收了目光,故作惊讶道:“怎么还跪着……绿仪,你怎得也不扶才人娘娘起来?”
到此刻,宁才人方敢抬首,见绿仪慢悠悠地走来,道:“不,不敢劳烦绿仪姑娘!”
绿仪本不过做做样子,听她如此说,便立住脚冷眼看着。
“听说宁妹妹胭脂扇唱得好,那就挑一段唱来听听。”
“娘,娘娘……”宁才人惊恐地瞪着杏目。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