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凝盯着到账信息出神很久了。
当年为了救赖菁,她将这张卡里的钱全取了出来。
后来钱没了,人也走了。
心灰意冷的赖凝找了个山头躲了一阵,回来再没用过这张银行卡。
现在短信提醒她,账户到账一万元。
那是贺州随手一发的所谓慰问金。
赖凝嗤笑一声,思绪又飞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实习的时候,她的工资不高,只够养活自己。
贺州发了工资,就会往赖凝卡上打一笔“女友储备金”。
“贺州,下次别再给我打钱了。”
赖凝腻歪在贺州的大腿上,瞧了眼账上的余额。
“嗯。”
贺州拨弄着赖凝柔软的长发,淡淡回应一声。
“贺州,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见赖凝要急,贺州忙按住她圆润的肩头,安抚道。
“别急,我听着呢。”
“你这样搞得咱俩的关系,像是……”
“什么?”
赖凝想到一个词,觉得很羞耻,支支吾吾的不肯继续说。
“反正,你以后不准再给我打钱了。”
贺州的手从发梢移到了赖凝的耳廓,他找了几处软骨,轻轻的揉捏着。
赖凝觉得耳朵火辣辣的,心想着那里是不是有什么穴位,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
“那你要不要考虑,升级到媳妇储备金?”
“啊?”
这下赖凝不仅仅是耳朵红了。
她起身坐在贺州的对面,心底的狂热压抑不住,手足无措地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脑后。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赖凝嗫喏着问,一双圆又亮的眼睛紧紧锁住对面的人,想从细枝末节中去肯定自己的猜测。
贺州的身子往前靠了靠,俩人挨得极近,彼此的呼吸互相交融。
“凝凝,”
贺州牵起赖凝的手,将那个小拳头慢慢摊开,他笑了一下,眉梢微微勾起,很快又被抚平。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是说,”
贺州压了压嗓子,极为认真的说道。
“我想——”
“贺州。”
赖凝忽然抽回了手,她的脑子像是被什么电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溜了过去。
脑海中不受控制般出现一幅画面,帅气男孩牵着甜美女孩的手,肩并肩站在一起,他们的头顶是灿烂无比的烟花。
金悠然说:“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贺州哥哥偷偷带我去看了烟花,他还和我说,希望我能像烟火般绚烂。”
贺州说:“听我和她的成长史吗?那可太长了,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脸上的火辣早已褪去,赖凝的心底竟无端生出一丝荒芜。
贺州见赖凝神色不对,疑心是哪里不舒服。
他伸手在赖凝的额间试探了下,又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背。
“凝凝,你怎么了?”
“贺州?”
赖凝一把抓住贺州的手,心底的不安突然达到了顶峰。
她咽了下口水,再抬头时,眼神清明了许多。
“那天,那天我在食堂。”
赖凝的声音顿了顿。
“凝凝你慢慢说。”
贺州回握住赖凝的手,示意她不着急。
赖凝理了理思路,重新开口道。
“我在食堂,看见金悠然和你坐在一起吃饭。”
她抬头看了一眼贺州,见他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把碗里的西兰花夹给了你,还喝了你的汤。”
贺州终于挑了挑眉,像是回忆起有这么一回事,他面色从容的答道。
“我没有吃西兰花,也没再喝那碗汤。”
“嗯”
赖凝点了点头,这她是知道的。
可她的心里还是很不高兴,她本来不想提的,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所有的醋意都奔涌而来。
不止这次,她还曾看见金悠然冒雨跑向贺州,躲在他的黑色大伞下前行。还有,贺州的办公抽屉里,时不时会出现女孩子的小玩意。
赖凝知道,金悠然对贺州,从来都是贼心不死。
“你能不能,聊聊和金悠然小时候的事?”
贺州有些疑惑地看向赖凝,见她眼里是难得的较真和执拗,才明白赖凝是认真的。
他微仰了头,像是在仔细回忆,半晌,才像挑不到重点似的答道。
“我只记得她小时候挺娇气的,不爱吃的菜,会扔掉,不喜欢的东西,转手就送人。他们家就她一个,父母惯的厉害。”
“那你呢?”
“我?”
“你也惯她惯得厉害吗?”
贺州皱了皱眉,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最后,他只能答道。
“我是男生,又比她大,自然能让就让着点。”
赖凝张了嘴,还想问什么,却被贺州的话打断。
“我当初在公司碰到她,也挺意外的,毕竟”
贺州的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一会又继续道。
“毕竟,我和她挺久没见了。”
赖凝有些沮丧,她并没有在这场谈话中,得到有用信息。
可是心里仍旧不甘心,于是她继续追问。
“我怎么瞧着,她特别喜欢粘着你?”
没料到,贺州听后竟不自觉笑出了声。
特别喜欢粘着他?
无稽之谈。
且不说平时的贺州工作有多忙,就算是有空余时间,也是紧着陪赖凝用,怎么可能会让金悠然粘着。
这个傻丫头,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啊。
贺州摸了摸赖凝的脑袋,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道。
“凝凝,是不是刚才我的话,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