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之交的夜晚着实冷凉。月光将大地染了一层淡淡的银灰。树枝上的枯叶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着些许微弱的光芒，一时分不清是星还是叶了。
沈宁暄正在桌边翻着话本。
“主子，奴婢听说，今日朝堂上众朝臣提议皇帝赶快选秀纳美人，以保后宫繁盛，为苏陵绵延子嗣。”月桃边理着冬青叶子边说道。
沈宁暄一听，神色霎时变了，感觉手边的话本都不好看了。
并不作声。
“听说大臣们已经开始将自己家族未出阁女眷的画像送到皇上面前了……”
月桃自顾自的说着，并不注意到一旁的沈宁暄已经无意识地把话本的一页紧紧攥成了一团。
“诶？月桃，你说，皇后可以养面首吗？”沈宁暄压着心里的气，一脸认真地问道。
“朕的皇后要养面首？”
屋外传来苏煜的声音，伴随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近。
月桃脸都吓白了，小声着急道：“主子，这肯定是不被允许的啊！”
“皇后，你想养面首？”
苏煜踏进屋，一脸暗沉地望着沈宁暄。
月桃察觉到氛围不对，即刻跑出屋，“哐当”一声关了门。
沈宁暄并不正眼看苏煜，继续翻着手中的话本：“皇上不去好好挑画上的美人，来臣妾这里做什么。”
苏煜被气笑了。
“皇后这是在吃醋啊？”
“我没有。”
看着坐在椅子上气呼呼又努力抑制的沈宁暄，苏煜忍不住笑出了声。
上前一把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拧了拧她的鼻子：“然然放心吧，我不会纳美人。”随即一顿，眸中一闪凌厉，“你也不准养面首！”
“你……唔！”
沈宁暄正准备说什么，便被苏煜的温唇堵住了嘴。
沈宁暄挣脱开，大口汲取着空气。
“皇上，这算什么啊。”
“这么多次了，然然怎么还是受不住啊？”
沈宁暄一下子红了脸。
正待苏煜再次凑近，沈宁暄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她可不想再次体验窒息的感觉。
苏煜见状，又气又想笑。
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坏笑。
仍是缓缓靠近。
薄唇微微含住沈宁暄的手指，一双暗眸紧紧盯着她的眼，试图从她眸中捕捉一丝慌乱。
沈宁暄被苏煜搞得顿时不知所措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覆在嘴上的手快速抽离。
“苏煜，你！”沈宁暄气呼呼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苏煜边抚着沈宁暄的头边笑道。
把沈宁暄紧紧箍在怀中，下颌抵着她的头，缓缓地闭上了眼。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沈宁暄知道苏煜累了，再也没有随意乱动。
“苏煜，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皇帝，理应纳美人的。我……也不会养面首。”
沈宁暄弱弱的声音响起。
她知道苏煜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地位。她不能以自己的私心阻止苏煜纳妃。
思量了许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心中还是几分酸楚。
“朕只要然然一人足矣。”
上方传来苏煜温沉的声音。
自己的手心同时被捏了捏。
能感觉到耳边苏煜喉结的滚动。
心中还是一暖。
……
次日一早，沈宁暄便被苏煜一把从榻上拉起。
“然然！朕带你去打猎！”
沈宁暄迷迷糊糊睁开眼：“打猎？”
对了！
今天是皇宫秋冬之交的田猎会。
一想到可以出宫，沈宁暄一下子来了精神。
快速收拾好后，就迫不及待地随苏煜上了马车。
秋冬之交的野物最为肥美，皇家一年一度的田猎便在此时举行。
就在后山的田猎场。
皇亲国戚各青年男子都会参加此次田猎，还有少数女眷在内。
马车摇摇晃晃终于到了后山田猎场。
沈宁暄激动地下了马车。
公主王爷们及其他皇戚早已在此等候。
沈宁暄一身便衣，青丝高绾，垂至腰间。
不施粉黛，未配钗环，倒是飒爽漂亮。
刚下马车，便对上不远处正望着自己的周景策的眸。
沈宁暄怔了一下。
直到苏煜缓缓拉起她的手，她才回过神。
众人正色齐声行礼。
随即尽数落座。
高台上，苏煜高举酒盏，众人齐饮。
狩猎便开始。
日落前众人便会拿着自己所狩的猎物在此集聚，评选谁会拔得头筹。
苏煜带着沈宁暄上了马，朝林中缓缓踏去。
林中尽数荒草枯叶，空气中弥漫着腐叶和泥土的微苦气味。
让人心情畅然。
“还是第一次见打猎的场景呢，好期待！”沈宁暄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苏煜牢牢固住身前的沈宁暄：“然然想要什么，朕给你打来！”
沈宁暄想了一下：“就要……一只野兔吧！可以烤了吃！”
苏煜被她可爱的话逗笑了：“好，朕给然然打野兔。”
谈笑间，不远处的草丛微动，窸窸窣窣，一番细碎的响动。
苏煜眸中一抹凌厉闪过，即刻拉紧弓弦，疾速从背后抽出一根羽箭，瞄准不远处的动静。
“嗖”！
羽箭疾迅飞出。
紧接着便听到皮肉被刺穿的声音。
苏煜纵身一跃，几步到了草丛前，下一秒便拎起一只被箭刺穿的肥肥的野兔，朝着马上的沈宁暄晃了晃。
“皇上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