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暄一时有些懵，惊得嘴巴不由得张大。
“救命啊！”
曲清瑶在湖中挣扎着大喊。
“皇上！曲姑娘落水了！”
身后传来几个宫女的惊喊声。
此时的苏煜怔怔地望着眼前一幕，脑中不断回想着刚刚的画面。
扫视四周，没有太监，只有雪地里两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宫女。
片刻的迟疑。
叹了口气，还是疾步走到岸边。
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沈宁暄一眼。
那种眼神，是难以置信，是极度的惊愕与纠结。
“救……救命……”
曲清瑶呼喊声越来越小，水已经浸到了脖颈处，眼看就要没到面部。
苏煜眉头一皱，解下了披在衣外的大氅。
“扑通”一声，跳入了湖中。
拽着曲清瑶上了岸。
两人全身尽数湿透。
“扶好曲姑娘！”苏煜向宫女示意了一下，两个宫女即刻上前接住。
苏煜并不看曲清瑶，而是紧盯着沈宁暄。
沈宁暄永远也不会忘，那种眼神，是刺骨的寒意，比这样的寒冬，还要冰冷。
她吼中噎住了，与苏煜目光相接，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曲清瑶一脸柔弱，颤抖着声音说道：“皇后娘娘不是故意的，皇上不要怪罪皇后娘娘。咳……咳咳……”
“我没有！是她自己！”
沈宁暄说到这里，突然止住。
现在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已是不信任与讶然。
现在在他面前，一切说辞都是那么的无力。
“皇上，不是我们娘娘！”月桃已经是哭哑着嗓音。
苏煜瞳孔发颤，薄唇翁动几许，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然然，是这样吗？你……是不是要说什么……”
沈宁暄冷笑一声：“无话可说。”
苏煜望着沈宁暄冰冷的面容，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他哑笑着，却是十足的苦涩。
“好……来人，将曲姑娘送回水音阁。”
一旁的曲清瑶面色黯淡一瞬，即刻又恢复了诡异的神色，朝着沈宁暄的方向微笑一刹，被宫女扶着朝一方走去。
苏煜紧紧凝视着沈宁暄，不发一言。
她也不说话，眼神中颇有怨恨的意味。
她的眸着实刺痛了他的眼，苏煜僵着身子转过身。
沈宁暄下意识想去抓他的衣角，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又慢慢无力地缩回。望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
眼前是白雾升腾的湖面，她愣愣地看着破了冰的湖面，眼眶逐渐泛红。
把期待值降到最低，自己也不会这样难受了。
“臣信皇后娘娘。”
沈宁暄转过身，周景色立在自己对面。
她抬眸一闪，随即又暗了下来。
是啊，从小到大，不管发生什么，他对自己总是无条件地信任。
“周景策……你觉得，我是个恶毒的人吗……”
“我认识的你，是最为善良的……”
沈宁暄挤出微笑，垂了头，自言自语道：“无碍……再撑一下……”
一字一字，字字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