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下令吧!只有尽快解决这场祸事,才能让更多的子民活下去,王,快下令吧!”
呼延庭双眼血红,他机会是吼出来的,这是他第一次对忽律邪不敬,但他的心,也很痛。
他们这一生的责任使命便是保家卫国,如今,他们要亲自射杀他们的子民了。
“王,下令吧!”
“末将恳请王,下令!”
阿木奇跟阿泰木下马,跪在地上,身后万千突厥将士,齐齐开口。
与其被折磨,不如给那些百姓一个痛快。
突厥如今说什么也不能再任由忽律晔存在!
“传孤的指令!攻城!杀,杀!!”
忽律邪的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
面具下,青筋浮动,忽律邪脸上的肉都抖动一片。
他的喊声响彻长空,下一瞬,身后十几万大军便怒气冲冲的朝着四方城冲了过去。
“还愣着做什么,杀了这些贱民,杀了他们!”
邯郸耶心中也想过忽律邪会舍弃这些百姓,但没想到这么快。
他怒吼着,手上的弯刀不断的砍断那些百姓的头,命令手下的士兵将百姓的头丢向忽律邪的军队。
这残忍的一幕,深深的刺激着忽律邪每一个将士。
烈马嘶鸣,长戟高高的飞出,忽律邪发了狠,不顾身上的伤,将长戟隔着数米远,直接贯穿了邯郸耶的喉咙,将他一戟毙命!
主将已死,可邯郸耶下了死命令,他手下的将士们依旧在不断杀害无辜百姓。
宛若浓浆一般粘稠的血液不断的从城墙上流下来,滴滴答答的落到城池下。
忽律邪攻城的速度,远远抵不过杀人的速度。
看着那些百姓们惨死,忽律邪尝到了痛心疾首的滋味。
他猛的掏出一把黑色的弓箭,忍着剧痛,将箭射在城墙上百姓们的心口上。
“箭队将士何在,射击!!”
呼延庭跟阿木奇等人都杀红了眼。
那些百姓们,他们救不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死的体面一些。
亲手射杀自己的子民,这钻心之痛,便是忽律晔的目的。
“我突厥的子民,是我忽律邪此生对不起你们,是孤,对不起你们!”
眼泪从面具下落下,忽律邪手上的箭不断发出,城墙上,被捆绑的百姓们断了气息。
“冲啊!”
大军攻破四方城,将士们红着双眼,将忽律晔手下的人擒拿住,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们。
“将这些人压起来,跟孤一起去淮南城!”
四方城的城门破了,大军闯入城中。
鲜血落在地上,汇聚成小河流一般。
突厥士兵们脚踩在血书中,心一刻也不能安宁。
他们深深的懂了,若将成就大事,必先踏着鲜血往上走。
周围静悄悄的,忽律邪静静的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唯恐惊扰了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
待将忽律晔的手下拿下,忽律邪一掀衣袍,重重的跪在血水中。
“孤,对不起你们。”
钻心之痛,忽律邪今日感受到了。
白锦书用这样的方式惩罚他,他不认,若是可以,他绝对不会牺牲自己的子民。
从来不将人命看在眼中的突厥王忽律邪,在这一刻后悔了。
他总以为自己算无遗漏,总以为可以算计天下人,他以为自己喜欢血腥的,可到头来,他推翻了他自己。
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忽律邪唇中吐出。
他垂着头,身后,万千将士也尽数跪在地上,哀默着。
半盏茶后,收拾好了四方城的残局,忽律邪便带着手下的军队,朝着淮南城冲去。
决战的时刻,到了,这一次,他要亲手解决忽律晔。
气氛紧绷到让人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淮南城城墙上,忽律晔穿着盔甲眺望远方。
看着狼烟四起的家园,看着远处不断奔来的灰尘,他的眼底涌起无限的恨意。
他恨忽律邪,恨他一个卑贱奴婢之子,却能成为突厥王,让他这个大妃正室生的嫡子颜面尽失。
他也恨白锦书,恨白锦书拿捏了他的弱点,算计他,这才让他走到了今日这一步。
这一生,他不想就这么算了,可却无能为力。
“呵,忽律邪,便是死,孤也要让你一生都活在痛苦中,也要让你尝尝被突厥百姓厌恶不信的滋味是什么,这一招,还是白锦书教给孤的。”
远远的望去,忽律晔吐出一口浊气,握紧了手上的长枪。
他将白锦书对萧天元做的,也对忽律邪效仿一遍。
失去民心的突厥王,又能在王位上坐多久,将来,突厥王室的人皆可以此借口来讨伐忽律邪,他就不信忽律邪这个突厥王能坐的安稳。
“哈哈哈。”
想到此,忽律晔阴险的笑了。
他的笑声回荡在城墙上,让那些被捆绑住的百姓们惊慌一片。
他随后拎起一个百姓,将其抹了脖子。
温热的鲜血喷了忽律晔满脸,他却觉得十分刺激,觉得自己跟忽律邪决一死战的勇气更强了。
城墙上被捆绑的百姓,眼神一片灰白。
他们知道自己活不了,也不挣扎,也不哭泣,只安静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两个时辰,日头高升,光线强烈,百姓们被日光晒着,嘴唇干涸,眼神也开始涣散。
尘土飞扬,从远处传来踏踏的马蹄声以及长鸣声。
忽律晔握紧了长枪,看着坐在马背上的忽律邪,摆摆手,淳于山跟左丘满立马便拎了两个百姓。
大军兵临城下,眼前的一幕,刚刚在四方城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如今又要再来一次,忽律邪的心无异于伤上加伤。
“忽律邪,你还是来了,怎么样,喜欢孤给你准备的礼物么,刚刚在四方城,亲手杀了自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