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猜到她会递帖子入宫一般。
还不到午时,宫里就来了人,皇后召见宋惜月,要她立刻入宫。
顾浔渊闻讯匆匆赶到栖霞居,正撞见宋惜月跟着凤仪宫来的人往外走,赶忙上前。
“姑姑,我夫人性子胆小,恐怕她入宫失仪,冒犯贵人,可否容我同她交代几句?”
他面带和煦如春的笑容,看着凤仪宫的明姑姑,语气里还带着客气的恭敬。
明姑姑闻言,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顾夫人自小就常在宫中出入,她的礼仪是中宫教导的,顾将军不知道吗?”
顾浔渊:……
他当然知道!
但知道归知道,明姑姑这样当面说出来,就是不给他面子!
“她如今已经嫁入我顾家,自然与未嫁之时不同。”
“如何不同?”
明姑姑满面疑惑:“皇后殿下是顾夫人的姨母,难道顾将军的意思是,顾夫人嫁进了顾家,这血缘关系就断了吗?”
听明姑姑越说越过分,顾浔渊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昨日在宫里,皇后虽然没有训斥得太过分,但那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话里话外,她都在提醒顾浔渊是高攀了宋惜月。
但事实谁不知道?
要不是宋惜月嫁了他顾浔渊,宋家只怕现在已经落得满门覆灭的下场了!
如今一个二个都在他面前来说他的不是,当真是忘恩负义的一群白眼狼!
“我没有这个意思!”顾浔渊捏了半天的拳头,硬邦邦甩出这么一句话来。
明姑姑:“那顾将军是什么意思?”
说着,她冲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顾夫人要见的是自己嫡亲的姨母,顾将军是不愿意让顾夫人入宫拜见皇后,还是你也想入宫给皇后殿下请安?”
听了这话,顾浔渊忍不住又想起了昨日在宫中,林皇后对他的训斥。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语气平稳地开口:“明姑姑不必如此过分解读本将军的话,毕竟我的本意,只是担忧我的夫人。”
说着,他扭头去拉宋惜月的手,做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道:“毕竟我与夫人新婚燕尔,实在很难忍受与她分别,哪怕一时半刻,也令我心中难熬。”
“只不过这话说出来容易让人笑我儿女情长,本将军也只是一时好面,倒是让姑姑误会了。”
说着,顾浔渊伸出长臂揽过宋惜月在怀中,面色坦然地看向明姑姑:“可否通融一二,让我与我夫人说两句道别的话?”
他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明姑姑若是还阻止,倒是显得刻意,便只能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浔渊立刻揽着宋惜月去了一旁。
当着外人的面,宋惜月没有甩开顾浔渊,一到边上,她立刻就轻轻挣扎着脱离了他的怀抱。
随后半低着头,做羞赧状:“将军,明姑姑看着呢。”
顾浔渊故作深情:“看着又如何,你我本就新婚燕尔,正是情浓之时,情不自禁岂不是正常?”
说着,他伸手去拉宋惜月的手,温柔如水地看着她:“不知道皇后此次召你入宫是想做什么,你千万要小心,切记注意自身安全为上。”
听着他技法拙劣的挑拨,宋惜月十分勉强地才露出了一脸的感动之色:“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我一定会牢记在心。”
“稍后我会将你入宫之事送去顾家给中书夫人,求她入宫救你,你撑着,夫君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
闻言,宋惜月实在是忍不住:“将军,皇后娘娘是我亲姨母,我自小她便十分宠爱我。”
“我外祖家在盛州,姨母在盛京只有我们宋家一门亲戚,如今宋家举家迁往南境,盛京便只有我一个亲人了。”
“今日宣我入宫,应当也只是说几句话,你不必惊动中书夫人,免得让人觉得我骄纵,小题大做,反而坏了我们与中宫,与顾家嫡支的关系。”
听了她的话,顾浔渊脸上本来还温和的表情一下就冷了下来。
他瞪着宋惜月,压低声音,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道:“你一个深宅妇人懂什么?我同你说的你记下就是,当着外人的面还要反驳我,是在显摆你有个当皇后的姨母吗?”
宋惜月闻言,抿了抿唇:“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你……”顾浔渊有一种一拳头打进了棉花的无力感。
“行,你既然不要我护,那么你便入宫吧,我绝不会去请中书夫人,你在宫中被为难被刁难了,回来别同我哭就是!”
说着,顾浔渊甩了甩袖子,把脸扭向一旁,等宋惜月服软。
宋惜月见状,叹了口气,冲他屈膝行了一礼,随后扭头走向了明姑姑。
她得赶紧入宫去见姨母。
而不是在这里跟顾浔渊纠缠。
会开口提醒顾浔渊不要去找中书夫人,不过是不想与姨母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扰而已。
但若是顾浔渊去找了中书夫人,最后倒霉的一定不会是她,而是顾浔渊自己。
该进的良言她已经进了,顾浔渊要发癫,让他发就是了。
她反正也不会亏。
站在原地,看着宋惜月跟在明姑姑身后走远的背影,顾浔渊捏了捏拳头。
“爷,您的手!”玺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冲上来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掰开手指一看,掌心已经掐出了血痕。
玺儿满脸心疼,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手抚摸按摩着顾浔渊的掌心,眼眶红红的,仿佛随时要哭出来。
见状,顾浔渊心熨贴,反手握住了玺儿纤细的手腕,柔声道:“还是你心疼我。”
玺儿含情脉脉地抬眸看向他:“爷是玺儿的男人,玺儿当然心疼爷,爷不要再掐自己了,下次就掐玺儿吧!”
“胡说,你细皮嫩肉的,被我掐坏了怎么办?”
“玺儿愿意,玺儿被爷掐死,也会笑着死!”
“傻丫头!”
顾浔渊最爱听这种话,当下被她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