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茅塞顿开。
怪不得……
但凡皇兄宫中有几个稍稍厉害一点的侍卫,早在我跳进坤宁宫中以后就应当将我抓个正着了才对。
怎么可能任由我跑到偏殿还没有一个人发觉呢?
“春花,你说本公主要不要调回一队暗卫回到皇兄那边保护啊,皇兄现在都无人可用了竟然还想往本公主身边调人,皇兄真是……对本公主宠爱到了极致啊……”
我本意是想征求春花的意见,但目光同她对视上的那一刻,整个人便像是坠入了春潭水中一般。
随即我便整个人跌入了一个温暖怀抱之中。
这还是第一次春花这般“逾矩”,都敢主动抱我了,以往可都是我主动去抱她蹭她撒娇的。
我愣了一下,脑子似是迟钝了一般问出了一句傻话。
“春花也要向本公主那般撒娇吗?”
我清晰地感觉到怀中人微微僵硬了一瞬,刚要说些什么解释便听到春花先一步开了口。
“奴婢不会撒娇,奴婢只是有些惊喜,公主……当真是长大了啊!”
长大了吗?
对于春花的这番话,我是有些不敢苟同的。
自我出生起便被父皇母后精心呵护宠爱,母后薨后,父皇思念旧人,于是便把对母后的爱尽数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父皇不仅仅是有我和皇兄两个子嗣的,但父皇知晓,只有皇兄登基日后我的日子才可能好过,我才可能继续像现在这般张扬肆意。
所以父皇对他多有包容,早早地便让他接触朝政,也是他本身就有实力,坐上这个皇位也算是理所应当。
成长的这一路上我身边有皇兄,有沈砚尘,他们也是如同父皇那般宠着我,为我保驾护航,让我感到不开心的事情从来都是他们替我解决。
从小到大我都是被这般溺爱着,那些腌臜事情我从未接触到过,除非我有意去打听,否则也很少有风声能传入我的耳中。
这也就导致,我在为人处世这些方面还比较懵懂。
碍于父皇和皇兄,所有人都会讨好我,我看中的东西就必须要得到,前世对傅宴礼的死缠烂打就是证明,皇兄会替我扫清障碍,会让我如愿以偿。
若非是前世皇兄的死给我带来的影响过于大,让我开始草木皆兵杯弓蛇影,只怕是我还不会关注到这些细节。
似乎是我的低落情绪被春花感受到了,下一秒我便被人抱进怀中。
“殿下,成长是好事,皇上虽仍旧是殿下的皇兄,但也是天下的皇上,怕只怕有一天皇上分身乏术照顾不到公主这边,若是公主自己也可以撑起一片天……”
春花似是意识到再说下去可能会说错话,到此便戛然而止了。
但这番话无异于是在我的心里面掀起来了滔天巨浪。
是啊……
若是我自己也可以撑起来一片天,皇兄应当会轻松很多吧?
父皇母后薨,这世上便只有我与皇兄相依为命,明明我应当帮助扶持皇兄才对,可偏偏那时沈砚尘的死给我带来了沉重打击,让我一心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
这些年,皇兄一边要顾全大局,稳住朝中局势,一边还要照顾到我的情绪,为我处理残局……
他得多累啊!
“春花姐姐放心,本公主如今也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不再会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日后本公主定然会自己撑起来一片天的!”
“好,奴婢定然会拼尽全力帮助公主殿下!”
我与春花之间的氛围尚未持续多久,便听到一旁的正殿之中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喊声。
“宣傅将军嫡子傅宴礼觐见——”
几乎是霎时间我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回头跟那个同样是一脸严肃的春花对视点头便走到了偏殿与正殿的那扇门旁。
静静等待片刻后便听到了傅宴礼恭恭敬敬行礼的声音。
只是让我感到诧异的是,等了许久也未曾听到皇兄让傅宴礼起身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以为是这扇门的隔音效果太过于强所以我听不到,正打算伸手打开一丝缝隙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皇兄的声音。
“练字过于专注了,险些忘了傅爱卿来了,你们这些刁奴也不提醒一下朕。”
在场的哪个人听不出来这是皇兄的借口呢?
不过就是想要给傅宴礼一个下马威罢了。
我不由得染上了几分担忧。
若是因此皇兄被傅宴礼记恨上了怎么办?
只是正殿之中的二人并没有给我时间胡思乱想,很快皇兄便再度开了口。
“这些年,傅爱卿过得还好?”
“回皇上的话,臣……一切都好。”
“当年傅老将军带你前往战场时,朕记得你那是不过才10岁吧,一晃眼你我竟都已这般大了,傅家……是为我朝献躯,你身为傅府唯一血脉,朕自然是会对你多多照拂……”
躲在门后静静聆听这一切的我拳头渐渐松开,最终垂在两侧。
是啊。
傅宴礼10岁那年随傅老将军前往战场,那年我才8岁,我的阿砚12岁,皇兄也才不过13岁。
后来两年时间傅家战败,傅宴礼成为了傅家唯一血脉,阿砚那年14岁,却挂帅登上了战场。
如今……
几乎是眨眼间,父皇便已经离开我两年,阿砚也已经不知所踪足足两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这些年朕忙于朝政,对你这位大功臣属实是有些冷落了,除去当年的庆功宴和赏赐外,你可还有什么想要的奖赏?”
我微微一怔,意识到他们接下来或许是要商讨正事,刚要离开便听到傅宴礼开了口。
“臣……没有什么想要的……”
“哦,没有吗?”
皇兄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质疑。
顿时间我便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你同长公主是什么关系?”
我对于傅宴礼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