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个……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可能要先做好一下心理准备。”
姜泽景听了我的话，原本半死不活的样子瞬间一扫而空，整个人又坐直了身体精神百倍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意思？她的孩子……出事了？”
我摇了摇头。
“倒是没有出事，只是她的身份有些……不太一般……”
“什么身份？”
周遭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其中以陆书宇的最为炙热。
我知晓这件事情终究是瞒不过去的，索性都是自己人，也就直接坦白了。
“她的孩子……是本公主皇兄如今唯一的子嗣……”
能被我称为皇兄的还能是谁呢？
“长公主殿下的意思是……她……她的孩子跟皇上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那为什么要金蝉脱壳去到江南呢？不应该直接迎入宫中吗？以沈家的地位，她成为皇后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那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啊。
虽然沈柳儿姐姐是庶女，但是自幼养在沈夫人名下，那就是嫡女了。
更何况皇兄对她的情谊不一般，迎娶她为皇后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但难就难在了这里啊！
当年一夜荒唐后，沈柳儿姐姐直接带球跑了，对外宣传病逝，这让皇兄如何迎娶她为皇后？
若非是那日我在江南偶遇到她，恐怕这件事情将永不为人知晓吧！
实在是不知晓该说皇兄太过于愚钝还是沈柳儿姐姐将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才好。
我不愿意让姜泽景的记仇者名单中再增加一个人，更何况我还指望着以后姜泽景可以为皇兄效力。
所以连忙就将沈柳儿姐姐当初同我讲述的那些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还没等姜泽景开口说些什么，陆书宇却猛地拍响了手，对着我竖起来了大拇指。
“妙！实在是妙！京城之中的酒楼都不敢写这样子的花本子，而这件事情却从长公主殿下您的口中说出来了，这说明什么？故事来源于生活！”
似乎是感觉自己这样说有些不太好，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不！不是来源于生活，而是超越了生活！一般人谁敢写这样子的剧情啊！”
我皱起眉头，有些无奈地白了陆书宇一眼，转头再度看向了姜泽景。
“若是王兄不信，本公主这里是有前段时间沈柳儿姐姐给本公主的来信的，或是过段时间等本公主的信鸽回来了，让王兄给沈柳儿姐姐去一封信，若是可以的话……让王兄同沈柳儿姐姐见上一面。”
我分明看到在我这番话落下以后，姜泽景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
只是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最后也只不过小心翼翼地问出来了一句话。
“可……可以吗？”
“当然！”
我没有丝毫犹豫地应允了下来。
不仅仅是为了让姜泽景相信我，我也是为了沈柳儿姐姐。
我知晓她一直到现在都对自己的身世很介怀，她认为自己的到来破坏了沈将军和沈夫人之间的感情。
即使是沈将军和沈夫人并未对当年之事多有介怀。
但她还是相信了那些下人们的闲言碎语，认为她的娘亲是扬州瘦马，是故意来破坏沈将军和沈夫人之间感情的。
若是有姜泽景的出现，可以向沈柳儿姐姐证明她的娘亲并非如此，真的是一场意外的话……
我想，大概是可以解开沈柳儿姐姐的一个心结吧？
“若是可以见到长公主殿下口中所说的那个沈……柳儿，确认她真的是……是她的孩子的话，那……臣愿意为长公主殿下上刀山下火海，只求长公主殿下能让她坐上后位，能让她余生无忧，让她的孩子成为当今最尊贵的嫡公主！”
我眨了眨眼睛，对沈柳儿的身世还是能够保证的。
至于他后面说的那两个条件……
“王兄所言，本公主自然是能够完成，只是……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我认为好是好，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若是沈柳儿姐姐不愿被拘于后宫，王兄又当如何？”
姜泽景陷入了沉默。
他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在他甚至于说所有世人眼中，能够坐上后位应当是每一个女子都想要的。
他们大约也没有想到，会有人不愿意被拘束在那个位置吧？
“为何不愿？皇后……那可是世间最尊贵的人……”
“是尊贵不错，可本公主早就已经说过了，沈柳儿姐姐……得了不治之症，若是王兄得了不治之症，是想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面看遍世间山河还是被拘于小小的后宫之中呢？”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我也期待能够得到他的回答。
世人对于女子的看法太过于浅薄，他们认为女子就应当在家中相夫教子，就应当拘束于一方小小天地之中。
他们不能接受女子愚笨，要求女子擅长琴棋书画，要求女子容貌姣好，要求女子掌管家业，要求女子能够给他们支撑起脸面。
但是他们同样不能接受女子聪慧，他们只允许女子学习女诫女训但不允许女子学习他们所学的四书五经。
他们要求女子要同他们有话题可聊，要求女子见识广阔，但不允许女子谈论政事，美其名曰女子不得干政。
他们要求的有太多太多，可他们能够做到的又少之又少。
自幼父皇偏宠我，所以允许我跟皇兄他们一同上过太傅的课业，后来渐渐长大，母后便不允我再去跟皇兄一同上课，而是要我去跟嬷嬷学习。
可嬷嬷哪里有太傅博学古今？
太傅曾教导我们，要将目光放得长远一些，不要拘泥于小小的一方天地之中，大男子要志存高远，要勇于闯荡，敢于历练。
可到了嬷嬷这里，嬷嬷说的是，女子就应当懂规矩守礼仪，要成为男子最坚实的后盾，要帮助男子扫清一切后顾之忧，让他可以在外放心闯荡。
我问嬷嬷，为何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