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就是现在大房落难了,他也没有必要再收敛自己的情绪了。
第二个当然是任家的小弟,名叫任义霖的,是他最最疼爱的命根子。
即使他还有一个大些的庶子,他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和任二婶一起,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一个宝贝疙瘩。
别说这样一个宝贝疙瘩,任二婶还真是没有白疼他。
后来任家姐妹被放火烧死,就是这小子干得。
找到了原主的仇人,任静姝心中格外的兴奋。
当即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随手就抽出了那把短刀,一脸邪笑的逼了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
任二叔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面退了几步。
见任义诺还站在门口发呆,他赶紧大声喊了他一声。
“二侄子,快来把你妹妹拉出去,都什么时候来,还敢在这里发疯。”
他一边埋冤着,一边慢慢的往后面退去,把任义霖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任义诺没有理他,只对着任静姝说了一句:
“妹妹快些,哥哥我先去把那边的人给放出来。”
好在经过前些日子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如今这天牢里面并没有多少人。
这一排看过去,全都是被新帝找了由头,抄家流放的朝臣。
他们有老有少,全都死气沉沉的或靠或躺,满脸麻木的样子。
哪怕是听见这边有动静,他们也不过是翻了翻眼皮,往这里看看,就又闭眼再睡。
任义诺拿着钥匙依次把门锁给打开,那些男人木然的脸上才出现了一抹惊疑不定。
这任家人,莫非要越狱不成?
有人心动,也有人想哭。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呢。
身边靠着自己的不是儿子就是孙子,全都是自己的亲人,如今就要因为皇帝的一句话而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明日了。
“任家小子,听伯伯一句话,咱们别跑,快回去吧。”
一个枯瘦的中年男人看着任义诺,他眼中泛着泪花,旁边紧紧搂着他胳膊的就是他的长孙,今年才三岁。
“不说这皇城森严,我们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跑的掉,单单是越狱这一条罪名,就是了不起的大事啊。”
他苦口婆心的劝着任义诺,希望他赶紧放下钥匙,迷途知返。
“我们跑了倒是有可能捡回一条小命,但是越狱逃跑,罪加一等,可是会诛九族的啊。”
“是啊是啊,任家小子,就快些回去吧,今日你跟想着来救我们,这份大恩,也只能来世再报了。”
“快回去吧,今日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说不定陛下明日就放我们出去了呢。”
有人还在心存幻想,全都是在劝说他不要出去。
不是他们不想跑,而是身后还有很多族人,他们也不能为了自己活命,就那样的置他们的性命不管。
如果真是那个样子,他们就算是活着,恐怕也会每日每夜的受着煎熬。
任义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再说什么是好。
“怕什么?”
就在这时,任静姝已经丢下二房的几个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各位大人,你们尽管走就是,我们后面还有安排,那些人就只会以为你们全都死了。”
大家还在犹豫不决,任静姝指着那个小男孩子,问他:
“小孩儿,你来说说,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那小孩儿这几日本来就被吓坏了,此时紧紧抱住祖父的胳膊,眼神惊恐的望着任静姝。
听她问想活还是想死,男孩就再也崩不住了,小嘴瘪了瘪,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想活,大姐姐,文哥儿想活,不想死,呜呜呜……”
他这样一哭,另外还有几个小萝卜头,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们想活,我们真的不想死……”
大人们也不是真的想死,此时听见自家孩子这样一哭,也忍不住泪水湿了眼眶。
是呀,能苟且偷生,谁愿意轻易的赴死啊!
“走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保管让皇帝怀疑不到你们头上来。”
任静姝牵着文哥儿的小手走了出去,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紧跟着走出了牢房的门。
“大丫头,你们可不能走,圣上可是说过了,只要我们认了罪,就不会砍我们的脑袋,抄家流放而已,能保住一条性命就不错了。”
任二叔有些着急,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的走出牢房,他也害怕起来。
这可是越狱啊,他们怎么敢得?
全都是大房的这两个小畜生干得好事,他们没有活路,这是也要逼的其他人活不成啊。
“放心,二叔既然不想走,就永远的留在这里得了,我们又不会强迫你走的。”
任静姝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唇边带上了一抹讥笑。
皇帝是说过,他们只要认了罪写下认罪书,就可以从这天牢里面出去了。
别人都坚持自己无罪,要杀便杀,反正就算是死也要留得清白的名声。
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信仰,任静姝也无法评判他们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但是这个任二叔就比较搞笑了。
他是痛快的认错了,不过却是认的是大房的错。
“你!哪有你说的如此简单!”
任二叔很是气急败坏,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镇定,脸红脖子粗的吼了起来。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要越狱啊!”
他此时眼中带着一些疯狂之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这些人都跑了。
说不定他还能戴罪立功,因此从这鬼地方出去呢。
“喊呀,大声喊,继续喊,要不要侄女儿帮你喊?”
眼看着这些人全都出去了,她也不再有什么顾忌了。
按她的性子,刚刚一进去,就两刀把他们给结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