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霖只跟陈娇娇说话,都不搭理旁边的刘芳芳。
他问陈娇娇以后有啥打算。
陈娇娇说:“打算就是,把养猪场的规模扩大一些,把影楼开成全国连锁。”
“听你这意思,你要在乡下呆一辈子?”
刘芳芳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话嘴。
她要是再不插嘴,只怕她要一直当个木头人。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也许有一天,我会把养猪场交给我 舅舅,我去城里发展。”陈娇娇说。
贺霖露出了笑容,矜持地说:“我家里认识了不少人,如果有哪天,你想去城里发展,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要开口。”
“谢谢,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陈娇娇调侃道。
刘芳芳一脸无聊,她暗暗在心里想:我来是干啥的?
此时,谢修晏拿着行李,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
他来过照相馆,但眼前的照相馆,跟他印象里又不一样了。里面的砖都被刨起来了,墙皮也揭得坑坑洼洼的。工人师傅在里面忙碌着,没有看到陈娇娇的身影。
工人师傅问他找谁,他说找陈娇娇。
工人师傅指着一个方向说:“她跟着一个男人了,好像是去吃饭了。”
谢修晏眉头微皱:“男人?”
就在这时,工人师傅又说:“你看,他们回来了。”
陈娇娇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
陈娇娇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她身边的男人是如此碍眼。
等他们走到近前,谢修晏才认出来那个人是贺霖。
“娇娇。”谢修晏一刻也不想等,一边呼喊着陈娇娇的名字,一边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连行李都扔在地上。
陈娇娇也看见他了,不由加快了脚步,把贺霖扔在了后面。
“你什么时候到的?”陈娇娇满脸惊喜。
“我刚下火车,直接过来找你了,以为你在照相馆 ,没想到扑了个空。”谢修晏看了贺霖一眼,眼神轻飘飘的。
陈娇娇说:“贺霖请我吃饭。”
“只有你们两个?”
谢修晏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喝了八缸醋了。
“怎么可能?还有刘芳芳,贺霖只是送我回来。他考上大学了,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陈娇娇笑着说。
听说还有一个人,谢修晏的脸色好多了。刚才他看贺林的眼神里都带着敌意,他还觉得自己表现得很大方。
谢修晏心里舒服,直接表现出来了,语气轻松地说:“这是个好消息,应该赶紧告诉陈双他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贺霖觉得他在提醒什么。
不等他说话,谢修晏又说:“对了,你会带上陈双吧?你们才结婚两个,感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我想,你一定舍不得跟她分开,就像我舍不得跟娇娇分开一样,无时无刻不想把她带在身边。”
贺霖想笑,但他真的笑不出来。
陈双小肚鸡肠,看他跟看犯人似的。他就不能跟任何一个女同志有接触,她看见了就会发颠。
自从拿了通知书,他就一直在心里琢磨,怎么才能摆脱这个女人的可怕控制。最好让陈双就呆在黄泥村,不要跟着他去读书的城市了。
贺霖一脸尴尬地说:“家里太多事了,我还没有问过她,也许她跟娇娇一样,都喜欢在乡下生活,不喜欢呆在城里呢。”
听他的意思就知道,他是不想带走陈双了。
谢修晏目光闪烁:“你错了,她跟我媳妇不一样,她做梦都想去城里生活。你不带上她,她会不高兴的。”
“再说吧,等我回去跟她商量一下,主要是爷奶年纪大了,身边也需要有人照顾。”贺霖开始找理由。
“话不能这么说,除了陈双,爷奶难道就没人照顾了?还有陈丽和陈发财啊,他们也是人。再不济,还有你爸呢。他正值壮年,又是儿子,用不着陈双守在村里。我看你不情不愿的,你不会是不想带她去城里吧?”谢修晏抓住这个机会,要揭开他脸上的虚伪面具,最好让陈娇娇知道,这个男人不值得。
贺霖有些恼怒:“我说了,这要看陈双的意思,我不会逼迫她干 不喜欢的事情。”
“我也觉得你不会是这种无情无义的男人。困难的时候,人家陪你吃糖咽菜。眼看苦尽甘来了,你一脚把人家给踹开了,这像话吗?”谢修晏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你是男人,要把责任担起来。”
贺霖瞪了他一眼,强撑着对陈娇娇说:“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请你吃饭。”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他不是啥东西,你离他远一点。”谢修晏紧紧地搂着陈娇娇不放。
“是他找过来的,他非在请我吃饭,我拒绝不了就过去了。他都要走了,以后很可能不会再来这儿了,我跟他见面的机会更少。你特意这么说,是不放心我吗?”陈娇娇说。
“没有没有,我是怕你被他骗了。你刚才没听出来,他根本就不想带陈双走。”谢修晏说。
“我知道。”陈娇娇一脸无奈,笑着说:“好了,他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你把东西拿着,我陪你去吃饭。”
因为接了一个单子,陈娇娇又把陈建给找回来了。
陈建跑得飞快,脸上带着兴奋的笑话。
跑到近前,他才发现陈娇娇身边站着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浑身上下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
陈娇娇给他介绍:“这是我对象,叫谢修晏。他比你大一个月,你叫他谢哥就好。”
陈建满脸是笑,小弟一样弯了弯腰,乖乖地叫了声谢哥。
谢修晏上下打量他一眼,笑着跟他打了招呼。
之后,他们就回家了。
陈娇娇带走了相机,准备明天给知青们拍照用。
几个知青想在住在地方拍照,也就是黄泥村的知青驿站。
虽然知青的生活很苦,条件也不怎么好,但住了这么久,多少都有感情了,以后大概率不会再回来了,拍下照片留作纪念。
陈双没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