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松再次抬头,望向张国强的方向。
此时的张国强正背对着他,弯着腰在整理东西,而在张小松前往张国强位置的路上,有把裁纸刀就这么放在桌面上。
“你只需要走过去,轻轻给他一刀,不会有人知道的。”
“就算以后被知道了又如何,你已经是胜利者了,胜利者所做的事情便是正确的。”
“想要成功,就应该杀伐果断,一直犹犹豫豫,只会拖累你自己。”
在这声音的不断诱导下,张小松的眼睛越来越红了。
在他眼前,弯着腰整理东西的张国强,此时在他眼中,变得十恶不赦了起来。
“明明只要一句话的事情,他一直拖着你,分明就是不想给你。只有依靠自己争取过来,拿到手中的才是自己的。”
黑色的气息在张小松身边汇聚成一道狐狸的虚影,黑色的爪子落在他的双手上,似乎在给予着他力量。
“你就不想要过上那种生活么?无论财富,实力,还是美女,应有尽有,世间所有人都以你为主。”
张小松的喉咙动了一下,这声音所描述的一切似乎就在眼前,只要伸出手去便能取得。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作为一名商人学徒,哪怕理智几乎已经丧失了,但是张小松的本能还是注意到这一点,天上不会掉下馅饼,想要得到什么,必然要失去什么。
“真聪明,我就喜欢和聪明的人说话。”
张小松身边的狐狸黑影瞬间消散,随后一位带着一副眼镜,有着一头粉色曲发的女性走了进来。神奇的是,除了张小松之外,似乎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存在。
“交易非常简单,只要你交出你所有的一切,我便帮你取的你想要的未来。”
【我所有的一切?】
张小松那被欲望所充斥的大脑努力的转动起来,思考起自己拥有什么东西。
【似乎,现在的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的吃喝住行都由张国强包了,每个月的工资也没有多少,更别说有什么其他的固定资产。
就这点东西,如果能换来那样的未来,这似乎是一件非常值得的买卖。
看着张小松还有些挣扎的表情,玛门并未急着继续推一把,她坐到了一张木桌上,以一种非常有趣的眼神看着张小松,欣赏着他挣扎的模样。
贪婪的欲望在张小松内心无限膨胀,在他看不到的背后,那个狐狸的纹身变得越发鲜艳。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小松眼中所见的世界,开始蒙上了一层黑红相间的蒙层,原本在他心中如同父亲一般的张国强,在这蒙层的作用下,显得非常邪恶。
【我是主角,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在贪婪欲望的作用下,张小松终于彻底沉沦。
他颤巍巍地迈出了第一步,这个动作让在一旁看乐子的玛门露出一丝微笑。
随着最艰难的第一步迈出,张小松颤抖的幅度逐渐变小,每一步之间间隔的时间也在缩短。
他走到一张桌子边,伸出手拿起上面所放置的裁纸刀。
这把刀,平日里使用最多的人便是他张小松,他对这把刀本来应该非常熟悉了。可是在此时,他似乎重新认识了一遍这把刀,它不仅可以用来裁纸,以它的锋利程度,想要刺穿一个人的胸膛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在他前方不远处,张国强还没发现身后的异常,或者有可能他已经感觉到身后有什么动静,不过出于对张小松的信任,他并没有回头,依旧在忙碌着工作。
【只要你还在,我就无法接手这家店。】
【无法接手这家店,我就无法娶张梦琪,也没有资源去修行。】
【我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是天命之子。】
【天命之子的成长被耽误了,这个是违背天道的重罪。】
【不是我要杀你,是天道难违。为了这个世界,还请你去死吧。】
张小松内心不断地为自己的行为寻找理由,终于让他的动作变得坚定了起来。
一步,两步......
张小松缓缓地靠近张国强,脚步非常轻盈,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终于,他走到了张国强的身后,距离张国强只有一步之遥。
张小松双手紧握着裁纸刀,高高举起,刀尖对准着张国强心脏的位置。
这是张小松第一次要动手杀人,哪怕有着无尽贪婪的欲望在驱动着他,他依旧非常紧张。他不断地调整着呼吸,再三校准角度。
如果这一刀不能直接结束了张国强的性命,他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张小松不断调整的过程中,张国强终于感觉到了遮挡在身后的黑影。
“怎么了小松?跟我没必要那么客气,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
张国强放下了手上的工具,转过身来。
这几天来张小松的状态都很不对劲,可是对方不怎么愿意和自己交流,这让张国强也不知道如何去关心他。
有时候他不免感叹,无论是自家女儿,还是张小松,都与他有些代沟,这让他非常头疼。
不过幸好的是,张小松还是非常乖巧听话的,不至于像他女儿一样,只会天天气人。不然的话,他怕自己心脏很快就要受不了了。
张国强转过头来,与张小松对视到了一起。原本他以为的是,张小松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与自己商量,为了让张小松不至于太过紧张,他脸上还挂着一个非常温柔的笑容。
可是当他转过头来时,看到的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张小松。
虽然脸蛋还是那张脸蛋,人还是那个人,可是张国强有着非常强烈的感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张小松。
张小松脸上的表情非常狰狞,他的那双眼睛还散发出不属于人类的红光,中间的瞳孔缩成了一条,与张小松对视的一瞬间,张国强感觉自己似乎见到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更加恐怖的是,在张小松高举的双手上,还紧握着一把让人心寒的裁纸刀,刀尖正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