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等我过去……再说。”
谭宁语气有些不似寻常,不等对方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她这边,也遭遇到了点麻烦。
是这样的。
半个小时前,她刚下课,走到学校门口,就被眼前这位自称是“新能源集团”的谈老板谈总拦住。
西装革履,身形宽厚,瞧上去三十岁出头,算是体态气质都比较好的那类成功人士。
谈先生站在一辆阿尔法前,绅士而礼貌的朝她笑。
“谭小姐。”
谭宁脚步一顿,看向他,“您,认识我吗?”
“是这样的。”他一边从口袋中拿出名片,一边向后退半步,示意她上车聊,“谭部长在青山阁楼定了桌菜,顺道托我带你过去。”
谭部长?
她那脑子跟嘴都不怎么精明的叔?
耗子出洞,准没好事。
谭宁几次开口婉拒,均被对方礼貌又给推了回来,并笑着称言:“也不单是谭部长,你父亲也曾向我多次提起你,说日后到了舞剧院要我帮忙多照顾着,其实倒也谈不上什么照顾不照顾的,毕竟都是一家人。”
三言两句。
谭宁听明白了。
这是谭部长给她找来的相亲的。
还是她准备去舞蹈剧院工作的其中一位领导。
这么一来,她是得罪不得的。
还真是如此的急不可耐,前脚刚跟谭老爷子商量了,后脚就偷偷给她安排着相亲的人选。
谭宁倒真该谢谢自己这位叔叔和亲爹为她操心操劳。
抱着两人到底想整出什么幺蛾子的想法,谭宁便跟他上了车。
然后带到了青山阁楼里的包间。
偌大的包间,十几个位子,只有他们二人。
“谭小姐不要急,请再等等,您叔叔说很快就会过来了。”
谭宁坐了半个小时,也无人出现。
而期间,这位谈总不停向她展示自己的身家和家庭背景,并聊起自己的发家史。
谭宁心不在焉听着,直到傅湛来了电话,告诉她江晚吟已经被带去了公馆。
她无心再坐下去,提出要离开。
“谈先生,我现在有些私事要处理,不然等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见,咱们再聊可以吗?”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态度都保持在一个温和的限度。
谈先生微不可查皱了下眉,“是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吗?”
谭宁这时还在平静道:“是我真的有急事,抱歉。”
这位谈先生却还是拧眉,“可你叔叔说过,你今天什么事都没有。”
谭宁安静几秒,笑了,“谈总的意思我理解了,是想跟我再继续聊聊,然后问我有没有打算跟你互相留个联系方式,找机会再一起出来吃顿饭是吗?”
谈先生一愣。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会如此直白,但终归还是自持成熟长者,点头道是,“既然谭小姐知道,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我对你很欣赏,也很满意,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我们可以有更多交流了解的机会。”
谭宁点了点头,“谈先生对我的欣赏,具体是在哪一方面呢?”
谈先生轻怔,“对你这个人。”
“但据我所知,从见面到现在,我好像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自我介绍,也没有向您表明过自己的态度。”谭宁指着自己的脸,“我唯一展现给您的,可能就只有这个东西了。”
谈先生面不改色,坦言道:“追求美,是所有人心之所向。”
谭宁对于他的大言不惭有些沉默。
一个老色胚子见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又是拦道又是不让走的,还说什么追求美?
他追求美,怎么不想想别人也会追求美。
臭不要脸的。
谭宁直白说,“是这样的,目前我没有给别人做继母的想法,所以我们不合适。”
继母?
谈先生眸光一闪,“你怎么知道我有孩子?”
“您车内的挂件里照片,应该是您女儿吧?八九岁的女孩,很可爱。”谭宁笑了笑,站起来抱歉道,“今天实在有事,就不和您多聊了,下次有缘再见。”
她脑袋里想的都是江晚吟,此刻没过多时间停留。
走出包厢后,看到正在院里除草的小男孩,她微微停了一秒,叫住对方:“您好,刚才那个包厢里的两杯茶,我来结掉吧。”
小男孩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看起来反应有些迟钝。
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上的助听器,又指指自己的嘴。
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谭宁方才反应过来,忙说了句不好意思。
小男孩猛地摇头,带她到了前厅,拿出账单给她看。
谭宁原以为包间费付不起,单单两杯茶她应该还是可以支付的。
可看着账单上的御前龙井,1680一壶。
她扫码的手一抖,心口也是一疼。
还是狠狠心把钱付了,立刻出门打上了一辆车离开。
她走后,小男孩抓着收银台那个到账的单子颠颠跑进刚才的包厢,吱吱哇哇的冲着“谈”先生叫。
男人耳朵被吵到,笑着点头说:“好好好,知道了,小耳朵,知道是她结的账了。”
他捏着单子,转头朝包厢后面的屏风敲了敲。
“刚才的话都听见了?”
苏绣的双面绣屏风,影影绰绰透出一道影子,里面的男人不紧不慢“嗯”了一声。
“我可是给你说了很多好话,恨不得把你从前那点老底都抽出来了,但这小姑娘还真挺聪明的,居然能猜出来你有孩子。”男人站起来,感慨。
屏风后的茶盏落下。
里面的人许久都没开口,片刻,才道:“小耳朵,把钱给她退回去吧。”
小耳朵满脸抗拒,抱着账单疯狂摇头。
“听话。”
里面的人再次温和开口,“这笔钱估计是她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