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秦西昀来舞剧院门口等她。
“走吧，别总是苦着脸了，想去哪儿，我带你玩。”
谭宁从他身边走过：“谢谢，婉拒了哈。”
“别呀。”秦西昀给她炫耀自己新买的炫酷机车，“刚拿到手挂上盘，还新鲜着呢，不想试驾感受一下吗？”
谭宁拧眉拒绝，“不要，吵。”
她一向不是特别喜欢机车这类东西，声势太大。
“哎呀！走吧！”秦西昀生拉硬拽，“就当放松放松心情，不好吗？骑着车，我带你去城西炸酱面馆吃完炸酱面，保证什么烦恼都没了。”
谭宁摇头。
“不去，不去，真不去。”
半个小时后。
交警看着面前戴着头盔的两人，“快速路带人，罚款二百。”
“……”
秦西昀手揣兜在里面摸了摸，极没有底气道：“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驾驶证在另一个包里，会怎么样？”
交警睨他一眼，“忘带驾驶证，扣车，加一百。”
“……”
谭宁默默叹了口气，将头盔摘了下来。
交警睨她一眼，“载未成年，扣一分，再加一百。”
“她成年了呀，怎么没成年？”秦西昀将头盔摘了下来，满脸惊诧。
交警又回看向他，眯了眯眼，“你……”
秦西昀：“我……”
“你不会也是未成年吧？到底是忘了带驾驶证，还是根本就没有。”交警狐疑。
“……我成年了。”
“带身份证了吗？”
“……没有。”
交警将笔记本阖上，“那你们两个，只能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了。”
——
秦恪和傅湛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坐在派出所里受教育了。
秦恪喘着气，指着秦西昀冷声道：“……你……你一天不让我好过，你就不舒服是不是？”
秦西昀手里捧着一次性纸杯，被骂一句也不敢回。
“没什么，就是小年轻开车走错了道，上了快速路，你也别太着急。”交警兴许是觉得秦恪傅湛面生，走到他们二人面前时还以为是哪个上面的熟人朋友，又补了几句。
“年轻人都这样，为了谈恋爱爱寻刺激，不过这两孩子还是挺好的，也有礼貌，没什么大事，罚了款扣了分就能走了。”
秦恪一听‘恋爱’两字就知道是误会了。
他连忙把秦西昀从谭宁身边拽走，“你跟我过来！”
谭宁还坐在凳子上，此时此刻才抬起头，看到的却不是傅湛一个人。
他身后还有一个女人。
那个熟悉的尹助理。
那女人微笑着和交警聊起来，“是，小女孩子都这样，到了一定年纪就会被一些新奇的事物所吸引，大些就好了。”
她站在傅湛身边，两人无论是从样貌还是身高上来看，都格外合拍。
就像是哥哥和嫂子，来接一个不懂事和野小子胡闹的妹妹。
傅湛站在她面前，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一般，眼中只有她，看着她问：“身上有事吗？有没有哪里磕到，或是觉得疼。”
谭宁摇摇头，没说话。
交警朝他们的方向看来，笑着劝慰：“你这个当哥哥的也别太凶，不然吓着了姑娘，以后只会更逆着你来。”
尹助理笑着正要附和。
傅湛将谭宁拉起来，以一种极其平静的口吻淡道，“她是我太太。”
交警一怔。
尹助理的笑也僵在了嘴边。
带着谭宁出去，傅湛没给秦西昀和秦恪任何叙旧的时间，从他们身前擦过。
身后的尹助理紧赶慢赶，“……会长，等下还有个会议。”
“改时间。”傅湛回，“不去了。”
尹助理看了眼旁边的谭宁，“可这是联合大会……”
“改不了时间，就不去了，缺我一个人难道还运转不起来？”傅湛将眸光对准她，不知为何，硬生生给尹助理看出些怵意。
她深吸口气，强撑着微笑说：“好，我会尽力去帮会长您调节的。”
傅湛没再说话，径直向前走，就这么把尹助理落在了身后。
谭宁在他不远的距离后走着。
一前，一后。
他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打得很长，谭宁很容易不小心就踩到他的影子，她沉默了许久，睫毛轻颤。
“傅湛。”
身前的男人停下脚步。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谭宁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看到她和秦西昀出现在派出所，他没有像从前一样吃醋，郁闷，表现出来一丁点不舒服，但谭宁却还是能轻易察觉出他的情绪。
他并没有很开心。
过了几秒，傅湛淡淡回头，眸光清淡而熠熠。
他说，“没有，正如你所说，我们也不是真的结婚，所以你也不用向我解释什么，这场婚姻本来就是假的。”沉默片刻，他自嘲，“不是么？”
谭宁睫毛颤动的更狠了。
“傅湛……”
她又叫。
“嗯？”傅湛轻应。
谭宁的眼底藏了潮湿的雾气，喉咙发哽，有些颤抖地发问，“……原来、原来你之前都这么委屈的吗？”
包容她所做的一切，容纳她身边的所有人，收揽她丢给自己的所有烂摊子。
像今天这样，不问一句话，只为了她而来。
如今设身处地，谭宁才真情实感感受到他这么多年来内心的憋闷。
可他呢。
却没有一句怨言，心甘情愿。
傅湛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怔了瞬，片刻。
“也没有。”
他极轻地笑了下，“你心疼我的时候，就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