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人回了小白楼,小五小六找遍了屋子,也没有沈小姐和时先生的人影。傅向阳瘫坐在雕花长椅沙发上,他奈何不了沈溪语,她狠起来江修仁的话都不会听,也管不住情感丰富的时廷。现在两人一起失踪了,他又不得不为他们操心受累。如果人没回小白楼,那么一定还在钟焱黎的宅子中。
傅向阳知道这事不能继续耽误下去,那两人若是真的有个意外,他肯定不会好受,他从椅子上忽地腾起,大声叫道:“小五小六。”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门就开了,只见江修仁带着雨夜进了门。傅向阳登时眼睛就亮了,像是抓住救命毫毛,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了个清楚。
今日江修仁提早回了小白楼,是想跟沈溪语商量下找黑石的对策,现在听到她跟时廷一起消失不见了,顿时大发雷霆。他先冲着小五小六喊道:“我让你们看好了小姐,你们看哪去了?”
他又转向傅向阳,声音提高了八个度:“还有你,平时你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我就不说什么了。现在你们三个大活人,三个男的看不住一个女的,你到底长没长心?”
傅向阳认识江修仁十六年了,他一直游手好闲,吊儿郎当,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平时他也总被江修仁念叨,但这次他心里憋了好久的闷气,此时此刻油然而发,挡也挡不住:“什么叫我长没长心?我又不是沈溪语的爹,我能管得了她那么多,她的腿长在了她的身上,又没长到我身上,是她自己愿意跟时廷去的。”
他显然是越说越激动:“”你能不能别总因为她乱了套?上次明明布好了局,就因为沈溪语故意让白奇带走了,你才乱了方寸。如果不是白奇这小子识大体,后来去找程忠扬,程忠扬和胡文定通了气,不然江家和孔家的货现在还拿不回来呢,你怎么不说沈溪语任性又霸道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傅向阳越说越来劲儿了:“还有我不明白的是,沈溪语怎么就能胡乱花钱了,她都要把童家的珠宝铺子搬回小白楼了,你也不限制她。平时也没见她用过多少珠宝首饰…”
他登时变得有气无力,声音越来越小:“都给苏倩了…”末了又加了一句:“还有我…”
江修仁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得,怎么还翻起旧账了?他哭笑不得地说:“你怎么还心里不平衡了?你跟她比较什么?”
傅向阳确实是心里不舒服了,这并不是没来由地闹脾气,自从跟江修仁认识以后,两人就亲如兄弟。他怜香惜玉,风流惯了,所以偶尔地也会重色轻友,但江修仁从来都是把他放到第一位,只信任他一个人。
傅向阳承认沈溪语长相不错,又会哄人,不免得招人疼爱,是个聪明的女人,有男人喜欢她也不稀奇,只是没想到江修仁这样的男人也能着了她的道。
终究是男大不中留,在江修仁还不是江修仁的时候,谈的两个女朋友,还有金鸣山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傅向阳不是没见过。可金夕为了能顺利脱离金家,将心思全然扑在了工作上,也是真的是对感情不上心,能敷衍就敷衍,导致傅向阳一度以为自己的兄弟不会爱女人。
现在看来金夕不是不会爱女人,是那些女人他不中意,他中意的人那是往死里宠着,说不得骂不得,要什么给什么。
但问题是沈溪语的骨子里是个骄傲的女人,平时的小打小闹看不出什么,现在真真实实涉及了感情问题,她的态度却一直不明朗。
傅向阳见过太多女人了,是个明白人,就算阿仁再喜欢沈溪语,只要她不乐意,这事就成不了。傅向阳能理解阿仁为什么不干脆直接问沈溪语,这事到底行不行?这就跟金夕不敢问秦舒为什么不要他了一样。
如果说了,她同意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她拒绝了,那以后怎么办?大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尴尬不尴尬?如果是傅向阳的话,还能死皮赖脸地继续跟沈溪语当朋友,但江修仁可不行。
所以傅向阳是怕的,因为他看不懂沈溪语,他怕江修仁求爱不得,两人会闹翻了,况且沈溪语还有一个阁主的麻烦身份。这两人对傅向阳来说又都很重要,缺一不可。
另一边等沈溪语和时廷醒来以后,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两人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了。晕倒以后也未见到有人来抓他们,一旁摔碎的酒坛子和煤油灯还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帽子也掉到了地上。
时廷率先恢复了神智,微微起身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扶起沈溪语:“我们先出去吧。”
沈溪语却突然间推开时廷,她不甘心,不死心,她来这里冒险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找黑石,找到黑石她才有可能回家。
当初她也以为自己回不去了,所以郁郁寡欢了好一阵,虽然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但她还是想回家。
不仅是她想回去,苏倩想回去,许御风想回去,傅向阳想回去。就连没爹疼没娘爱,在这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混得如鱼得水的江修仁也想回家。而回去的秘密就藏在了黑石之中,她不想就这么放弃。
沈溪语突然抓住时廷的手腕,郑重其事道:“告诉我,这里还有没有地方藏东西了?那块石头有没有藏在这里?”
时廷原来以为江老板在乎那块石头,可能因为它是一件宝贝,但肯定不值钱,不然钟焱黎早就拿它去换钱了。现在看沈溪语也因为石头心急如焚,他不禁好奇起来石头的作用:“没有,我没有必要瞒着你,如果有能藏石头的地方,我肯定找了。那块石头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就算是说给时廷听,他也不会明白,更不会相信,沈溪语摇了摇头:“没事了,我们出去吧。”
时廷拿起地上的帽子,重新戴在脑袋上,再将两撇胡子放进口袋里。转身拿起地上的煤油灯,小声说了一句:“我送你出去。”
两个人按照来时的路返回走到楼梯处,沈溪语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总觉得钟焱黎背后还有人给她撑腰,她做的很多事都无迹可寻,甚至隐秘得过分了。”
时廷并没有回答她,等两人走到楼梯最上面的两个台阶时,他伸手摸了摸右侧的墙壁,按到了一个按钮,然后就见大木头板子慢慢地升起。他看向沈溪语:“这个时候外面应该没有人了,出去吧。”
沈溪语无精打采地向上走了两个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