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楠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绣花旗袍,上面一朵一朵的粉色小花,乃是渡城上最顶级的绣娘,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花纹。她对着屋里面的镜子照了又照,还一连问了林妈好几次,她穿这件衣服好不好看。林妈看着袅袅娉婷,落落大方的小姐,不吝啬地夸赞一番。程小楠听得心满意足,这才拿起外套穿在身上,放心地出了门。她刚走出大门口,便撞到了一同街的宝儿。
小女孩身穿脏兮兮的破烂衣服,见有人出来了,露出一脸的天真无邪,瞪大眼睛看着程小楠撒娇道:“姐姐,姐姐,我想吃糖。”
程小楠看看她:“等一等。”
她转身回了屋,又拎着一篮子的糕点出来,把整个篮子全给了宝儿。小女孩看到篮子里面装着这么多糕点笑得手舞足蹈,接过篮子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姐姐,姐姐的衣服真好看。”说完便欢天喜地拎着篮子走了。
看着宝儿离去的背影程小楠微微一笑,转身又刚好看到了姚金花,她身上穿着长袖的蓝色绣花旗袍,外面披了一件大衣,脚踩一双艳红色的高跟鞋,扭着柳叶腰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等到了程小楠跟前,姚金花才笑颜如花地问道:“程小姐打扮好了?我备好了车,特意来接你一起走。”
程小楠微微点头:“麻烦姚老板了。”
随后两人迈着碎步走出了胡同,见外面停了两辆人力车,程小楠抬起腿就想要上车,姚金花却忽然大叫一声:“糟了,我给忘了,我昨天去找傅少爷,把你的名册落在小白楼了。”
“那怎么办?”程小楠皱着眉头,心想早知道她就自己保管名册了,下午到了会场,她还要负责念名册的名单。
姚金花轻轻叹口气,又笑:“没事没事,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先去小白楼走一趟。”
两人说罢,立马蹬上人力车,直奔小白楼。等到地方下了车,姚金花让程小楠先进去。她让车夫将车停在前院的大铁门外,又付了一次钱给车夫,跟他们商量了一下,想让他们先在外面等一等。
程小楠也没多想,直愣愣向着洋楼走去。她以前听说过小白楼,传言是傅家大少爷金屋藏娇的地方。可后来又听白奇说,里面只住着沈溪语和苏倩两个姑娘,她们两个跟傅向阳也不是相好的关系。
没等她走上台阶敲门,便见到一个丫环手里端着盆,开门走出来,程小楠还没开口问话,突然间迎面就接了半盆冷水,冷水恰好全都洒在她的衣服上。程小楠浑身湿透后顿时蒙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动也不动。
姚金花跟车夫交代完走过来时,见到衣服湿漉漉又呆若木鸡的程小姐,看小兰手里面拿了个木盆,便抬眼狠狠瞪了小兰一眼。
小兰佯装被吓得瑟瑟发抖,站在门前一句话不敢说。姚金花也开始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小丫环怎么做事的?没长眼睛吗?看不到程小姐来了?你想死吗?”
程小楠顾不上追究责任,低头看着绣花旗袍,已经让水浸透,悄无声息地浮现出大片的水渍,冰冰凉凉的衣服贴在身上,让她顿感茫然。程小楠转头闷闷不乐地问姚老板:“怎么办?”
姚金花秀眉微蹙,更变本加厉地嚷嚷:“你们说怎么办?我们一会儿还要去参加舞会,现在还怎么去了?要是重新回去换衣服,时间也赶不及了!”
小兰急急忙忙跑上前,点头哈腰地对着她们两个说道:“对不起,姚老板,对不起,程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两位先进来说吧。外面冷,别着凉了,沈小姐和傅少爷这会儿不在家。”
将她们带进小白楼以后,小兰又毕恭毕敬地问程小楠:“实在是不好意思程小姐,是我太不小心了,您要是着急,要不要在这里换一件衣服再走?”
姚金花听了眼睛一亮,紧接着对程小楠说:“对,好办法!你可以在这里换一件衣服再走,要不我们就赶不及去会场了。”她拉着程小楠的手说道:“小兰也不是故意的,她是沈小姐贴身的丫头,能拿得了主意。再说你第一参加慈善会舞会,总不能就这么去吧?”
小兰上下打量了程小楠一番,又说:“程小姐的身形和个头与沈小姐差不多。小姐屋子里还有好些没穿过的新衣服,程小姐要不要去选一件?等小姐回来以后,我会跟她说明情况。”
程小楠为了不耽误去慈善会,心想还是在小白楼换好衣服再走比较稳妥,她当即点头:“麻烦了。”
小兰见状就恭恭敬敬地带着程小楠上了楼,进了沈溪语的屋子,她从柜子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一套衣服,煞有介事地递给程小楠:“这套衣服是新的,小姐还没试过,程小姐看看行不行?”
程小楠第一次参加这种慈善会,又是作为代表上台念名册。她本来就心生紧张,现在又出了这样的意外,愈加让她心急如焚。眼见衣服的样式和颜色没有什么问题,就急忙接了过来:“好,谢谢。”
小兰冲她笑道:“那程小姐先换吧。”说完就转头出去关好了门。
待到程小楠把衣服换好,姚金花和小兰才进来。两人看程小楠身穿绿色的棉制旗袍,外面搭了一件斗篷,引得姚老板连连夸奖:“呦,程小姐穿的这身衣服真是漂亮。”
她围着程小楠转了两圈:“就是头发和妆容好像不太般配。小兰,你给程小姐重新打扮打扮。”
小兰答应了一声“是”,笑着上前把程小楠扶到梳妆柜前。拿起沈溪语的胭脂水粉,给她重新打扮了一番,化了个更细致的妆,头上绑上两根绿色的丝带。等到小兰装扮完毕以后,姚金花又说:“太美了太美了,程小姐今天这身装扮到了会场,肯定会惊艳四座。”
等收拾好了一切,两人走出小白楼。穿过院子,在外面的大铁栏门处,恰好碰到开着汽车回来的傅向阳。他从车上下来看到姚金花,又火急火燎地打算拉她回去:“我有事跟你说。”
姚金花甩开他的手:“现在忙着,我要跟程小姐去会场。”
傅向阳一脸肃穆,毫不听劝:“不行,我着急。”
姚金花见拗不过傅向阳,便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程小楠:“程小姐要不你先走?我稍后到。”
说完这话,她将手里拿着的红本册子递给了程小楠。
程小楠认识傅向阳,知道他是个风流少爷,经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