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好。”
临走前,他带走了我抄好的一本经书。大概是要为今日来这寻一个由头吧。
“这就是你说的几处细节?”
我看着他带来的五、六张画稿有些惊讶。说来也神奇,明明是同一个角度同一个动作,每一张却各有不同。偏偏每张都有每张的好,叫人难以取舍。
“画骨画皮难画神,人是,动物也是。”
“小瞿大人的画技当真不错。”
“慧夫人叫我文源即可。”
我反复翻看着几张画稿,最后决定了其中一幅。
“就这幅吧,瞿文源。”
“好,待我回去试试。”他说道,“后日我会在文玩街留口信,告知夫人何时开始。”
“不用。瞿文源,等你觉得练好了直接过来便是。五日、十日、半月,甚至再久都行。反正时间还长,我有的是,你不用急。”
“夫人打算在这儿待多久?”
“我患了心疾,常生梦魇,总得待到它消退吧。”
“是何梦?”
“秋奴,她一直在蛊惑我。”
“彤妃?蛊惑夫人?”瞿文源皱着眉,似是想不明白话中何意。
“她虽是咎由自取,但……心中有怨,愤恨不甘,便入梦蛊惑我替她做事。”
“还有这种说法?她要夫人做什么?”
“不知道,还没说呢。梦才刚开始,我得待上一阵了。”
这事听起来怪异,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比我突然穿进书里成了扇皎更不可思议,像极了谎言。
“那可有解法?”
“住持说需要做场法事,只是现下正逢百日惠佛,寺里空不出人手。”
“还剩两个多月,夜夜难眠也不是个办法。”
“比在王府的时候好多了,应是寺里佛缘重,压住了些。”
“难怪夫人要搬来这里。”
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问道:“当初我便说了是受梦魇所困,怎么听你这话,似是不信呢?”
“呵呵,”瞿文源笑了声,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以为是因为安禹王。”
“他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话说到此,就无法继续下去了。送走瞿文源后,陈岭突然出现在身后。
“夫人找小瞿大人,也打算事后杀了他吗?”
“你也说了,那是刑狱或风尘之人的本事,我未料到他会,但是他也无妨。说来你若是办成了,也不会是他。”我转身看向他问道,“陈岭,你是不是觉得,找不找得到都是错?”
身边的人没有回答。
“陈岭,我不会让你在两条死路间选择。”
“难道有其他办法?”
“你的想法还是太窄了,太局限了。”
“求夫人解答。”
“自己想去吧。”我说完回屋继续抄起了佛经。
三日之后,我还是接到了瞿文源的口信。他让我等等,还留了一些安神助眠的香料。我让瑞平点上,但似乎没什么用。
其实,我已习惯了那样的梦,不过是喋喋不休的几句呓语,早不受影响了。
小僧童送来的经书已经抄完了,我又讨了几本新的佛经继续抄写。偶尔出寺食荤时,又寻了几本书。抄抄看看,如此过了十多日,等来了瞿文源。
他带着一块割下来的猪皮,上面正是他的作品。
“得等比例缩小些。”
“等比例?”瞿文源有些疑惑。
“就是有些大了。”
“我试过尺寸,应该没大啊。”
“你找谁试的?”
“夫人放心,我没有告诉别人。”
“那就是在你身上试的。你觉得我两的身形一样吗?”
“已是缩小了。”
“我再看看。”我接过东西又看了看,“能不能先把图案画上,描着来刺?”
“我也是想这样的。”
“好,何时开始?”
“我带了画具。”
“可带了空的画卷?”
“没有。”
“瑞平,取张卷纸来。”我向瞿文源解释道,“你先做一张画,事后带走装裱完再拿回来。”
总不能次次都是取佛经吧。瞿文源也反映了过来,朝我点了点头。
“是我思虑不周,还好夫人备着。”
“是我找你帮忙,自该备好一切。”
“多取几张吧,一幅画的时间不够。”
瑞平取来纸后,我叫陈岭守在门口,便和两人一起进了屋。
我先让瞿文源作画,自己绕到后面换衣。瑞平帮着我用事先备好的绑带缠住胸口,再穿上平日里的中衣、外衣,露出左边的手臂和胸口,最后披上一件深色常衣。待一切弄好出来,瞿文源已画完了一幅简单的山水图,看样子,笔下的这幅也快了。
“你倒是快。”我说道。
“这与我素日所画相同,只用草草画个大概,再拿往日的一抵,便能说过去。”
“有心了。”说话间,第二幅画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