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从简易粗糙的路线图,加上吕朔的指路,三人顺利的找到了陈家村的后山。
山上野草泛滥,树木成林,却看不到野兔或是大型的飞鸟,只有零散的麻雀站在树杈上歪头看着这群外地人。
后山的坟包算不上整齐,墓碑也是粗制滥造,有的立着刻着字的木板,可大部分都只光秃秃的一个坟包立着,庄杲杲几人分辨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有能够证明墓主人身份的东西,只能作罢。
“这要去哪里问啊?”天色渐暗,山中的氛围也阴冷恐怖了起来,她虽然不怕,却因找不到原身父母的坟墓,无法祭拜而头疼起来。
在她身后紧紧跟随,似生怕她走丢的青霖和吕朔对视一眼,上前一步道:“不如去村子里找个人家问问,明日再来。”
庄杲杲同意之后,他们几人又拎着备好的各种水果祭品下了山,商议过后,由吕朔这个唯一的男子去敲门询问。
沙哑年老的声音从破旧的木门后面响起。
“谁啊?”
“途经此地之人,有事想要问问您。”吕朔提高嗓门,应道。
脚步声分明已经来到门后,却迟迟没有开门,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直到庄杲杲出声想要吕朔换一家再问问的时候,因为听到了女人的声音,那道门才缓缓打开了个口子。
此时已是黄昏,太阳发着昏黄的光,可透过那道不大的门缝,庄杲杲却觉得门的里面比外面还要阴冷,她只当是门缝太小,挡住了光亮,没有多想。
“啊,你想问啥?”行将就木的老头子露出一嘴发黄的牙齿,浑浊的眼睛只看了面前强壮的男子一眼,就落在他身边的两个少女身上,明显地上下打量着。
庄杲杲被他看的不适皱眉,却没说什么,只当他老眼昏花,看不清楚。
只距离老人最近的吕朔注意到了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却没有任何维护庄杲杲两人的意思。
“你可知道庄任和陈颜的坟在何处?”
吕朔的问题唤回了老人的注意,这一回,他打量的眼神落到了男人的身上,警惕问道:“你说谁的坟?陈颜?哪个庄任?”
吕朔以为他耳背,没有听清楚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二人的名字,又加上一句,“是一对夫妻,十年前病死的,他们还有个女儿,被贵人接走了。”
不知哪句话唤来了老人的回忆,他听完了吕朔的话,撂下一句“没这个人”后,就啪地关上了门,庄杲杲还能看到木门被咣当拍上之后扬起的尘土。
她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和青霖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又走去了下一家。
连着问了三家后,得到的都是摇头和戒备,没有任何进展。
“这是怎么回事?”庄杲杲看他们的样子,觉得他们并不是忘了这两个人,可既然知道,为何不愿意说呢?是怕她使坏吗?
天色已暗,在她决定离开这里明日再说的时候,始终保持沉默的青霖提议他们找一家留宿。
她的话很在理。
“等到我们急忙赶去熄沉郡时也该是宵禁了,可能城门都进不去,倒不如在这里应付一晚,明日办完了事我们就直接离开。”
和庄杲杲刚才遇到的冷脸不同,没有打听消息而是说出留宿且付钱之后,一家村民没有犹豫就点了头,同意他们留宿在自己家。
“都是些粗茶淡饭,你们城里人别介意。”
塞满鼻腔的腥臭味,嘎巴在碗边桌面的鸡屎让庄杲杲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庄杲杲看着把不小心撒到桌子上的野菜随意捻起掸到菜汤里的妇女,尽力鼓起勇气,却还是在注意到菜叶上沾着的干涸红色块状物后,没能拿起筷子。
虽然不知道那红色的东西是什么,是泥土还是猪血,庄杲杲都实在吃不下。
而已经端起糙饭的吕朔不知看到了什么,眉毛抽搐了一下后,默默放下了碗,青霖同样如此,只不过她几次捂住嘴巴又放下手,来来回回,纠结不已。
热情招呼之后见三人依旧没有吃饭的意思,女人脸上谄媚的表情收了收,挂上几分刻薄和怀疑。
“你们不吃饭是自己的事,该给的钱还得给啊。”
她怕自己少拿钱,一边把菜都夹到自己碗里,一边说着。
见庄杲杲点头,她才终于表情好看了一点。
“大娘,和你打听个事儿。”
庄杲杲在女人吃完收碗之际,斟酌着开口道:“你知道陈颜和庄任吗?”
欣喜数着铜板的女人动作一顿,转头看过来的眼神带上了和前几家相同的警惕。
“我们就想问问他们的坟在哪里,后山太乱,我们辨认不出来。”
女人听到他们已经去过后山,惊讶道:“你找他们干嘛啊?”
见女人有交谈下去的意思,庄杲杲松了口气。
“我是他们的女儿,想去祭拜他们。”
庄府和陈家村生活环境堪称天壤之别,青霖和吕朔本以为庄杲杲耻于承认自己和一对乡村夫妻的关系,而是会斥责这妇人问这么多干什么,万没想到她竟会主动承认。
和青霖与吕朔的惊讶不同,女人听了庄杲杲的答案先是惊了一下,然后蓦地从吱呀作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几步,凑到庄杲杲面前。
“你是桔子?!”她声音拔高,几近劈叉。
“桔子?”庄杲杲愣了一瞬,不明所以,“什么桔子?”
女人借着吕朔拿出来的蜡烛,好一番打量庄杲杲的脸,嘴上啧啧作响,还带上了几分怀疑。
“你不是他们女儿吗?忘了自己小名了?桔子,庄桔,你忘了?”
说到这里,见庄杲杲还是一脸茫然,女人似乎警惕心又起,不说话了。
吕朔想到了什么,掏出一串铜钱,放在桌上。
“你接着说,少不了你的好处。”
女人不带犹豫地把钱抢了过来,一边擦着上面粘上的鸡屎,一边笑呵呵地道:“桔子真是出息了,你小时候就长得好看,细皮嫩肉的,没想到长大了能漂亮成这样,婶子都不敢认了。”
她擦干了手,坐了下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