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
郡守接连提问,俨然已经把庄杲杲当成嫌疑人的样子。
人证?庄杲杲这下可不慌了,被面摊老板娘指认固然不爽,可是她也是有很充分的人证的。
“我有人证,就是郡守府的陈怜陈大人,我昨日一直等在春楼外面根本没有踏足里面,他可以为我作证。”
少女言之凿凿,一副只要把陈怜叫过来就能为她洗清冤屈的笃定模样。
郡守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直接命令侍卫去将陈怜唤来。
庄杲杲在地上跪的膝盖疼,想要动一动换个姿势,怎料刚有动作,就又被一杖打在了后背,又麻又疼。
“老实点。”后面人警告她。
庄杲杲咽的下一次憋屈,咽不下第二次,回身就瞪了这人一眼。
被瞪这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弱女子面目凶恶似要冲上来咬自己一口,吓的哆嗦了一下。
就在此时,一个算不上高挑的身影徐徐走了进来,目光对上庄杲杲凶恶的眼睛,脚步却没有停顿,径直走到堂前。
“下官见过大人。”陈怜垂首道。
“陈怜,陈娘子口供中说你昨日和孙磊同去了春楼,可有此事?”
“回大人话,确有此事,只是……”他眉头皱起,似乎碍于什么原因羞于启齿后面的话,后在郡守的厉声逼问下,无奈又羞愤道,“下官与小椒感情甚笃,可昨日她却因我没有带去金蝶阁的钗子而弃我而去,下官与她发生几句口角之后离开……”
周围的侍卫和陈怜也算是多年同事了,对他好色又吝啬的行为早就听说过不知凡几,这次是小椒,上次是小紫,上上次是小铃……每个人都在掏空了他的钱包之后把他一脚踢开,早就不是新鲜事了。
郡守也对陈怜有所了解,所以在对上了春楼老鸨陈娘子的口供之后点头,没有质疑,又问道:“你可认识这位庄姑娘?”
陈怜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对上少女希冀的目光。
庄杲杲只等着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后赶紧站起来,却见陈怜辨认似地看了自己半晌,像是不认识自己一样。
她顿时急了,这人到底是眼神不好看不清自己,还是记性不好把自己忘了啊。
“我啊,陈怜,昨天给你送面那个。”
此话一出,她见男人露出几分恍然大悟,顿时心安了。
“这位姑娘昨日在面馆和赵娘子起了争执,碰巧下官和孙磊也在场,她在争吵之后换了我的面,然后我就和孙磊一起离开了。”
庄杲杲没想到他是从这里开始说,可他是给自己作证的,又不好打断,只能抱着耐心听着,等着他赶紧讲到后面,然后就听到陈怜给自己和他的关系盖棺定论了。
“只此一面之缘罢了。”
郡守听完,一拍惊堂木,对少女道:“嫌疑这么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庄杲杲一愣,没想到陈怜根本就没有为自己作证。
“后面呢?陈怜,你还没说完呢。后来我不是跟着你们去春楼给你送面去了吗?你怎么不说?”
“什么送面?”陈怜面带疑惑,微微侧着头看了过来。
“你该不会忘了吧!”庄杲杲一急,昨天怎么没看出来这陈怜脑子不好使啊,咋的睡一觉就把自己忘了。
郡守招了招手,示意两名侍卫把差点冲上去摇晃陈怜的少女按在地上。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庄杲杲示意的眼神都要抽筋了,得到的却都是陈怜茫然的神色,见他似乎真的忘了自己是谁了,庄杲杲急得抓心挠肝又不知道怎么办,总不能把他抓过来打一顿吧。
心里埋怨着堂堂郡守府,怎么让个傻子在这里当官。
“你们招人的时候考考试吧。”
庄杲杲冲着郡守真心实意地建议完,就被人押住,要给她送回大牢去了。
她满脑袋的气愤没出发泄,离开前恶狠狠地瞪了陈怜一眼,恨不能用眼神揍他一顿。
却在这时,她看到一直茫然傻缺的那个人用手抚了下袖口,那袖口正对着她的方向,她发誓自己良好的视力绝对没有出错,那里面藏了一串铜钱!
她顿时睁大了眼睛。
他记得昨天发生的事!他是装出不认识自己的模样的!而且他是故意展示给自己看的!这个卑鄙小人!
她瞬间来了精神,用全身力气挣脱开身后的侍卫,往回跑了两步。
“大胆!你想干什么!?”
好几名侍卫一拥而上,将她围住,以保护郡守的安全。
“他撒谎,我昨天给了他的铜板他还在袖子里收着呢,那就是证据!”
郡守拍了惊堂木,却没有让人直接把庄杲杲押下去。
“什么铜板?”他问。
“昨日我在春楼外面为了赔偿陈怜的那碗面,给了他铜板,他分明还留着,这就是证据,怎么可能没见过我?”
庄杲杲觉得抓到了把柄,得意地看向陈怜。
默不作声许久的男人终于抬起了头,道:“铜板都长一个样子,还是说你的铜板有什么特殊标记?”
庄杲杲被他问的一噎,见郡守一脸不耐地看着自己,脑筋急转,倒也想出来了个‘证据’。
“怎么不能作为证据,我给你的铜板是有数的。”
“哦?”郡守似乎有了点兴趣,摆手让侍卫退开一点,“陈怜,你的袖子里真有铜板?”
庄杲杲紧紧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注意到他回话前微妙又心虚的停顿,心里惊喜更甚。
“回答人话,是有的,可这是下官的……”
郡守没听完他的话,直接打断,道:“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就这样。”
他用手指指了下庄杲杲,又指了下陈怜。
“你说他兜里有多少个铜板,说对了,那就是他在说谎。说错了,那就是你在愚弄本官。”
他敲了敲桌面,近乎儿戏地给他们定着罪。
“谁说错了谁就进大牢等候宣判。”
庄杲杲心说这可不难,刚开了口,话就堵在了喉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