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谁。
“去安排人接触一回。”
嘱咐完,脚步已经转到了饭厅,莫七打算洗手试菜呢,被蒋源叫住,“去将那小丫头叫过来。”
丫鬟么,就得有个丫鬟的样子。
可怜成淼淼才回到自己院里,歪在床上才眯了眼,还没看见周公,就被如玉叫醒了。
第四回了,一晚上被叫醒四次,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她含着怨气,目光沉沉地站在蒋源面前后,就不想忍了。
一双筷子被她用的像棍子,铛铛铛地将几样小菜丢进蒋源面前的碟子里,而后瞥他一眼,“好了。”
“不会试菜?”蒋源笑着,将碟子推到她面前。
成淼淼这才明白,感情她先是守夜的丫鬟,现在还是试毒的丫鬟。
见她瞪眼看自己,蒋源笑不达眼底,“既然有求于人,便要有个态度。”
“你现在逃婚离家,想托庇于我镇抚司,总得付出些什么,这天下哪儿有白拿的好处呢。”
蒋源两片嘴皮子一张一碰,轻飘飘说了一句话,却把成淼淼砸的面色发白。
这位镇抚使大人,看来不好糊弄。
“大人若觉得不方便,大可将我赶出镇抚司。”
成淼淼坐下就着碟子,慢慢将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菜吃下去。
镇抚司的菜色很不错,可惜此刻她满腹心事,吃不出什么滋味来。
瞧着她吃光了,蒋源又给她盛了一碗白粥,特意还把表面那层油皮舀给了她。
忖度着应当吃饱了,这才又开口,“你当我镇抚司是菜市场,由着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成淼淼羞恼非常,这段时间她过得不错,便错以为蒋源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
结果这个好人冲她咻咻扔了好几把刀子,把她拉回了现实里。
揪出手帕擦掉眼角的泪,成淼淼露出一个笑脸,尽量心平气和冲着蒋源说,“大人说的极是,是我不懂事了,日后大人有何杂务尽管差遣。”
蒋源端起舀剩下的大半碗粥一口喝干,又仔仔细细擦了手,表现的温和模样,“叫哥哥。”
成淼淼乖顺地很,一颦一笑,“哥哥。”
终究还是没放她去补觉,所幸年纪小,成淼淼找茶房要了两碗浓茶下肚,便又是神思清明的一天。
蒋源似是要将她绑在身边似的,吃饭带着,就连去书房批文书也带着。
成淼淼可不傻,蒋源在他前面进了书房,她就守在房门外,不肯进去。
开什么玩笑,镇抚使的书房,指不定藏了多少东西,万一给她按个探子细作的名头怎么办。
见她如此戒备,蒋源竟就不勉强了,另外唤了莫七使唤。
书房外光秃秃的,没树没草,灰突突的石板看得成淼淼堵得慌。
幸好在房檐遮蔽下,有一片阴凉地,不至于被日头晒着。
正无聊间,就见有两人从院外走来。
一人体格结实,也穿着飞鱼服。另外一人穿着便服,长得精瘦,面上干扁,眼角眉梢往下垂着,很是严肃阴沉的样子。
成淼淼见有人过来,探头从窗户往书房一看,蒋源仍聚精会神写着什么,不知道是没听见动静,还是不想理会。
心里腹诽着,手下却轻叩窗楹,“大人,有人过来了。”
蒋源仍旧没理她,运笔如飞,莫七见蒋源没发话,便丢给成淼淼一个看不懂的眼神,随后忙自己的去了。
扶额叹气,她又不认识人,这可怎么是好。
来人却很知礼,瘦老头站在离书房约三步远的地方,脸色和蔼与她说话,“这位姑娘从未见过,老夫眼拙了。”
成淼淼福身回礼,未敢搭话,不料边上那年轻人却出言轻佻。
“这么标致的小美人儿,就给蒋大人守门,未免可惜,不如跟着陆公公回宫去,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这瘦老头原是当今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名叫陆三寒,在皇上身边很是受宠,亦算是蒋源的对头。
蒋源这个镇抚使,原本是陆三寒打算留给自己人的,谋算良久却被蒋源截胡。
一腔心血付东流,从此之后见了蒋源便生恨意。
成淼淼一听这话,嘴角差点抽起来。她一个前朝余孽,躲进镇抚司已经是走了狗屎运,得要多想不开才能自投罗网进宫去。
更何况,纵然进宫大概也是做宫女,言语行止都要受拘束,不然便要受罚。
留在镇抚司里,眼前来看,尚不至于因为这些挨打挨骂。
她又不是傻子。
才想着该怎么答话,就听身后有人说话,“有劳张大人厚爱,只是这丫头生性顽皮,留在镇抚司霍霍我这个粗人就好,可不敢把她放出去。”
愕然回头,只见蒋源施施然站在她后面,见她回头便瞪她一眼,“让你粘个知了,你倒会躲懒。”
成淼淼屏气闭嘴,你个石板院子连根草都没有,哪来的知了!
这些当官的说话,都这么明目张胆扯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