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抬起头看向那人,那人也正惊奇的看着她。
“少爷?你就是宗狄!”夏木脱口而出。
对面那人惊得说不出话来,脸刷一下就红了。
夏木头一次见一个男人的脸会红成这样,不由含笑看着。宋青在一旁赶紧拉她。
宗狄后面的周放赶紧说到,“少爷,这就是府里新来的木大夫。木大夫,这是我家大少爷。”
宗狄冲着夏木点点头,“嗯”一声,略一弯身就别过脸去,对周放说,“我们进去吧。”
说完径自进门了。周放在后面也紧跟上去,只是他在门里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回头看了看夏木、宋青。
夏木瞧着那修长的背影,嘴角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还挺腼腆,搞得我好像占他便宜一样。”
宋青没好气的说,“快走吧,你吓着人家了。”
“我是说真的呢,老妈,你说我占他便宜了吗?”
“占大便宜了,你现在在背后这样议论他 ,就是占了人家的便宜了。”宋青拉长声音说。“没见他都不敢看你。”
“哈哈,哈哈哈。”
宗狄还没进屋,隐约听见身后似乎有银铃般的笑声,他狐疑的回头听听,又什么都没有了。
“周放,你刚才听见什么没有?”
周放晃晃脑袋,“没有,什么都没有啊,少爷。”
宗狄摇摇头,挑帘进屋了。
屋内,春柳低头站着,母亲正在问话,烜弟却不在。
他有些恍惚,好像心神还没归位,还在门口那木姑娘身上。
……
这日晚间,春柳领着夏木和宋青去二少爷宗烜屋里。路上春柳对夏木说,“白日里大娘子交代,以后咱们院里想要吃什么就去厨房拿,咱们不是有个厨房闲着吗,大娘子说了,马上天就凉了,一日三餐都去大厨房端饭甚是不便,让张妈别费事,姑娘想吃什么就在自己院里做,不想做呢就去大厨房拿,随姑娘心意,大厨房那边春红姐姐也都交代过了,请姑娘放心。”
夏木一听很是意外,想吃什么就做什么,自己正巴不得呢,大娘子太贴心了。遂高兴的说,“好呀,好呀,咱们在自己院里做饭,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宋青听了,心里也很意外,木木才觉得大伙饭不好吃,那边就让她们自己坐着吃,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不过看今天大娘子那高兴劲,以后她们在宗府的日子会更好过一些。有用的人会赢得尊重,真是一点不假呀!
三人说着话就到了宗烜的院子,春柳先进去通报,一会又出来叫夏木,“姑娘,进来吧。”
宗烜的院子就在宗狄旁边,兄弟俩就隔着一道院墙,宗烜这里推开一道角门就是宗狄的院子。
这边说话,那边就能听见。宗狄坐在灯下,手中的书半日也没见翻动一页。他脑子里一直浮现中午撞见木大夫的那一瞬,鼻尖仿佛还留着一缕淡淡的兰花香气,碰撞的那一刻,仿佛有一团白光挡在眼前,让他不敢直视。木大夫人长得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他竟是越想越记不起来了,只那一句“你就是宗狄”,仿佛是突响的钟声,一整日都在耳边回荡。
宗烜躺在床上有些无精打采,这会伤口突突的疼,似乎比刚刺伤的时候还疼。他屋里伺候的丫鬟烟儿云儿见夏木来了,忙倒茶搬椅子。夏木坐在宗烜床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好像不烧。因为没办法给他量体温,夏木有些拿不准,她回头看看宋青,说,“好像不发烧。”宋青知道夏木的本事有几斤几两,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说,“姐姐,我也来摸摸二少爷的头烧不烧。”说着就伸手去摸宗烜,宗烜头一缩还是没有躲过,宋青温凉的小手摸摸宗烜的头,又摸摸自己的,说到,“二少爷,放心吧,你没发烧,过几日你的伤口结痂了就好了。”
屋里几个丫头都吃吃的笑了,这个小丫头说的头头是道,难不成她也会看病?
夏木看着宗烜窘迫的样子也想笑,心想,他要是知道青儿是个快五十岁心智的中年人,不知会作何感想。
夏木见宗烜没有大碍,嘱咐几句,就告辞出来。烟儿云儿将她们送到门外,春柳让她们回去别送了。
宗狄听着烜弟那边院里的动静,春柳清脆的嗓音从透着月色的窗外传进来,他知道木大夫已经回去,朦胧夜色中那股牵动神经的丝线仿佛断了,一股失落油然而生。白日在母亲房里,关于曹家提亲的事爹爹捎信回来,阿爹的意思是,曹家的事要慎重,不能伤了和气,具体怎么行事等他有了两全的对策再说。阿娘说她已经捎话给媒人,等合了八字再定夺。宗狄想及此,不免长叹一口气,父亲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他有些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