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是这么说,但她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小贼敢气焰如此嚣张。
那人丝毫不理会她的话,反而淡定的拿起边上的纱布擦了擦手上就快要干涸的血迹。
举手投足间,气宇不凡。
就在倾沐以为他是回答不了,所以故意忽略自己的时候,男人掀起了眼眸,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暗红色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似乎是在思考她到底是谁。
实际上,论起鬼鬼祟祟两个人根本不相上下。
倾沐被对方如此淡定的气势镇住,恍惚中差点以为今儿个是自己误闯禁地,被人当场抓个正着。
那目光太过锐利,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眸光停留之处尽是一番打量。
从额头到眼睛……从发丝到衣着。
沉默和审视蔓延在凝结的空气中。
明明是自己在质问对方,但倾沐却开始逐渐心虚起来,手上那木质的餐盘被她抠得都起了屑。
【我的大魔头……你可淡定点,别露了怯啊】
她也不想啊。
不知道为什么,在仙门混迹那么久都没如此忐忑过。
这男人像是能一眼看穿人心思般,让她完全陷入了他的节奏中。
“你是新来的侍女?”
“你怎么知道?”
还没来得及思考,嘴里的话就已经蹦了出来。
进分坛的时候,她特地打扮了一番。
倾城给她备了魔宗统一简约规制的袍子。
根据那些人的打扮,她拆了仙门发髻,只是简单的挽了挽头发。
三千墨发如丝绸般垂下来,坠在腰间。
光洁的额上,用特制的水彩画了魔宗流行的红色纹印。
那纹印从眉间一路蔓延到鬓角,宛若盛开的彼岸花。
也恰到好处的遮盖了她眉心处的混沌灵印。
除了容貌出尘了点,确实就是普通魔宗侍女装扮。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但问题是……
他怎么知道自己是新来的?
心中多了些猜测,少女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他的视线。
生怕他看出点什么来。
但那浓密的长睫垂到一半,便生生定住了。
到底她为什么要这么心虚??
输人也不能输阵!
想到这里,她重新振作,手中的木盘子被重重的置在窗台上,开始撂狠话:
“少顾左右言他,你等着……我要去禀告总管去!”
说完还颇有气势的转身,实则是准备遁走。
要说倾沐还是有点子聪明在身上的。
虽然可能不多……
她已经猜出男人身份应该不简单,是她目前惹不起的人,这才想要溜之大吉。
可那人并不打算放过她。
听闻她要禀告总管,忽然就破开门。
在她都没看见对方是如何拉住自己手腕的时候,人已经被抵在了屋内的墙上。
那人低下头紧紧盯着她,一只手轻巧的掐在她纤细的脖子上。
虽然他没用力,但那强大的威压还是让少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成功将心虚变为了紧张。
“你……要干嘛?灭口吗?”
男人在她晶莹剔透的眼眸里看到了堂皇。
失了血色的薄唇闪过一抹不屑的弧度,掐着她的手缓缓移到她的胸前。
“这么紧张吗,感觉你心都要跳出来了。”
那骨节分明的大掌隔着丝薄的衣衫,感受她的心跳。
这话分明不是关心,而是试探。
意识到这个,原本就嘣嘣嘣急速跳动的心,变得更为激烈了。
快速起伏的胸口根本不用测,直接暴露了她的心绪。
“谁……谁被掐着脖子,能不紧张?!”
倾沐假装听不懂他的话,绯红色的唇瓣嗫嚅着,这嘴回得轻声轻气。
但男人听了个确切,低头又向她凑近了些,气息喷洒在她的鼻尖:
“哦~是吗?”
这三个字语调不同,意思完全不同。
比如现在这话就充满了威胁,有种把她当犯人在审的感觉。
倾沐真想用仙术把眼前这男人打飞半里地。
可她在魔宗是不能展露仙术的,最多只能靠自己的花拳绣腿撑场面。
想到这里,她握住男人放在胸前的手腕,顺势一扭,人便从他手臂下方钻了出去。
整个动作丝滑无比,没有任何的抵抗,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不过,照道理对方此时的手臂应该被拧成了麻花。
但事实上,她人虽然钻出去了,他却一动未动,稳如泰山。
甚至眼神轻蔑的看着她,仿佛让她脱身不过是猫在陪老鼠玩耍。
“就这点功夫?”
“什么?”
倾沐还没来得及领会对方的意思,就看见对方猝不及防的向她再次伸出手。
那只有力的大手稳稳的勾住了她的腰,强势的把她往怀里带。
倾沐可不觉得这动作有多暧昧,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的敌意。
慌乱间,她还是忍住了要用仙法的冲动,只是伸手使劲推搡他的前胸。
刚沾上那人滚烫的躯体,就感觉到手下一阵湿热的触感。
下意识的往那里瞥了一眼,莹白的手掌已被鲜血染红。
那血顺着指缝滴落,划过她的手背,就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但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毫不在意。
若不是如此,她怎么会忽略了眼前这个人的伤口根本没有处理呢!
啧。
铁打的人吗?
男人见倾沐直直的盯着他的伤口,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光芒,忽然放开了擒住她腰肢的手。
刚才这一番,不过是想测试她功夫到底怎么样。
如今看来,应该不咋地。
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