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林墨与我缠斗之后,即便柳落英及时救治,待我悠悠醒来已是深夜。打开窗户还能看见天空闪烁的星星,不知道又是在和谁许着愿望。不过,因为我受伤的缘故,这酒宴也未能如约举行。
林墨被师门关了禁闭。方奎告诉我,那日我指点的姑娘姓刘,名冰瑾,是林墨钟爱的姑娘。林墨性冷而冲动,做出这样的事情也难以避免。我昏迷的时候,刘冰瑾倒是来看过我几次,每次来也并没有说什么就匆匆走了。
我笑着说,要想留着这身筋骨,我以后可要避免与他碰面了。不过方奎并不在意,只是说道:“此次武林大会设在洛阳都城,柴家广发英雄帖,邀请天下豪杰共举武林盟主。武林大会将近,定是热闹无比,等大哥伤好了,我们便赶紧出发吧。”
我就知道方奎玩心不已,便说道:“武林大会便如那池塘污泥,一不小心便会惹来横祸,浑身泥泞不堪。”
方奎说道:“大哥可知爱莲一说?”
“怎么说?”
“出污泥而不染,那是小奎我;濯清涟而不妖,就是我们可爱的落英啦。”这时,柳落英羞红了脸,连连用手打在方奎身上。见此温馨情景,我和朱铭文都会心一笑。
“夏日未到,莲花尚远。然则,这牡丹花节将近,牡丹雍容华贵,端庄富丽。太白诗云:‘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牡丹花开之日,必是繁华胜锦,美不胜收。”
朱铭文接道:“不错。欧阳修曾言:洛阳所谓丹州花、延州红、青州红者,皆彼土之尤杰者。然来洛阳,才得备众花之一种,列第不出三已下,不能独立与洛花敌。而越之花以远,罕识不见齿然,虽越人亦不敢自誉以与洛花争高下。是洛阳者,是天下之第一也。又言:洛阳之俗,大抵好花。春时城中无贵贱皆插花,虽负担者亦然。花开时,士庶竞为游遨,往往于古寺废宅有池台处为市,井张幄帟,笙歌之声相闻。最盛于月陂堤、张家园、棠棣坊、长寿寺、东街与与郭令宅,至花落乃罢。”
“如此盛况,即使没有武林大会,错过亦是人生遗憾。”
方奎欣喜地说道:“是的是的,一定要去看看这牡丹节。我想落英肯定也是喜欢的,是不是?”柳落英扭头不理会他,他自讨没趣又继续说道:“不过,这么热闹的事情,公主那臭丫头肯定也不会错过的,所以呢,我们去洛阳呢第一是找公主;再者呢,就是观看牡丹节了。对不对,大哥?”
“没错。”
“然后,再顺便看看这武林大会。”
我摇头叹息,转头问到朱铭文:“铭文,另说公主的事,你与蓝掌门商量的如何?”
“事关皇家体面和蓝家公主,飘苇剑派敢不尽力。蓝掌门已经秘密往洛阳布下探子了,明里暗里都有剑派的人。”
“如此甚好。那我们明日便向蓝掌门告辞如何?少了飘苇剑派的掣肘,单独行动会方便一些。”
这时候,柳落英说道:“秦大哥,你的伤势至少还需要调养三天方可勉强恢复,三日之内还不能动气,不然又将伤及心脉。”
我微笑着说道:“不打紧,我们并非武林中人。所谓相机行事,对我们来说便是说,武力并非唯一解决问题的途径。我并非好战之人,能不动气必然不会动气。有铭文和小奎的保护,亦算安全;况且,还有我们的小医仙,怎么也不会有事的。”
然而,朱铭文仍是皱眉说道:“我们身处江湖,所经之事皆异于京都,还是小心为好。”我见朱铭文如此慎重,宽慰道:“铭文所言有理。这样吧,我们先去与蓝掌门知会一声,再做商议。”
朱铭文应道:“也好。”
次日早晨,蓝掌门邀请我们膳房用膳,并邀我们山水一游。毕竟我们四人唯我马首是瞻,我只得起身说道:“蓝掌门一片热情,晚生感激不尽。然则,重任傍身,不敢有怠。是故,我们打算及时赶往洛阳,希望有所收获。”
蓝掌门说道:“秦公子一片忠心,蓝某敬佩不已。但此事非一时之功,我已尽派派中高手向洛阳四周打听;三位公子何不暂留小舍片刻,一方面,蓝某可尽地主之谊,尽心款待;再者,一旦派中高手传来消息,也可及时收到。待到武林大会前夕,三位公子也可与飘苇剑派结伴而行,共睹江湖盛事。”
我欠身说道:“蓝掌门盛情难却,但我等心意已决,望蓝掌门谅解。”
蓝掌门笑道:“公子不必如此多礼。既然三位公子心意已决,我也不便多做挽留。”这时蓝掌门轻拍手掌,说道:“出来吧。”
刘冰瑾从门外进来,立刻半跪行礼:“见过师尊和诸位公子。”
我惊讶问道:“晚生不解。敢问蓝掌门,这是?”
蓝掌门说道:“三位公子初来中原,人生地不熟。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有人打点行事,自然事半功倍。冰瑾冰雪聪明,又赖得秦公子青眼,这才自作主张想让她与诸位随行,还望见谅。”
我看着刘冰瑾怯生生但又期待的眼神,实在不忍伤了姑娘的心,便委婉说道:“蓝掌门哪里的话。可……”
朱铭文见我犹豫,心里也大抵知我所想,便低声在我耳边说了几句。我这才抱拳说道:“那感谢蓝掌门一片心意。”同时也看了一眼半跪的刘冰瑾,说道:“也谢谢姑娘,这将要辛苦姑娘了。”
时至午时,蓝掌门于长亭为我们践行。虽于飘苇剑派呆不过一日,但总是喜欢这个地方的——可谓“山明水秀,人杰地灵”。虽然从林墨那里受了伤,但并不碍事,疗养几日便可恢复;飘苇剑派也是林茂根深,并非只有蓝傲云、蓝傲天等高手。天下高手藏龙卧虎,不可小觑;然则,我也一直伤病未愈,实力大损。
只是,父亲要我参加这一次武林大会,又用意何为呢?
行不一日,我们一行人变来到洛阳。隔着护城河,遥望这沉淀着历史尘埃的楼墙,沧桑怀古之情油然而生。往来络绎不绝的行人穿过城门,一副热闹非凡的气派。这繁华才让我感觉到帝国的生气,而非去年入冬时京都的颓唐落幕。然则,洛阳距离京都甚远,不论是旱情也好,抑或漠域也罢,与这中原城池并无瓜葛。这百姓也许只是想着,这么安居乐业地活着;这活着,也许便是幸福了。
我们并未在城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