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猴子边拉着我边说:“雀儿,你刚才为什么还不走,那个人来自天界,我们大圣曾经立誓,花果山与天界不共戴天的。”
随意摘下几片叶子盖在身上。
我却一个字眼也听不进去,脑袋一片空白,心跳加快,刚才我是经历了些什么?!我不敢想象。
冷气几乎穿透了骨头,后背依旧传来渗人的凉。
回到花果山,面对猴子们诧异的目光,并无理会,它们一定想着,我去采花怎么采成这副模样。
有几只母猴子对我充满担忧,三两个赶紧将定然的我推进洞里,帮我沐浴更衣。
褪去仅剩的衣物,踏进池子。
怀着莫名的恐惧,双手抱膝,坐在温热的池子,蒸发热腾腾的气体,碧波水面,花瓣飘浮,温液漫过凝肤玉脂,几乎淹没颤抖的灵魂。
我居然...被那个人看光了身子。
脸煞白如纸,即使身浸热气腾腾,背后的冷汗直流,寒气攻心,全身的血液凝固。
“雀儿,你怎么脸色这般苍白?”母猴子用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担心问道。
不想让她们担心,我摇摇头。
眉心微蹙。
泡过,双腿踏出清池,身上散发着淡淡花香,悠然自得。
自然的花香,令我神态终于舒适了些,嗯,一切都过去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希望以后不再遇见。
重拾心情,换了一件淡青色的长裙,白纱衣,两边手腕系乳白色纱带,纱绸环扣全身,垂至地面,丝条飘荡,身子随意走动,裙摆如莲垂散开,宛如精细莲花。
镜前梳妆,头上只斜戴一支流苏珠钗,腮边发丝柔情拂面,额前轻点朱砂痣,唇瓣点露朱砂粉,淡扫眉眼含春,娇容柔和。
“雀儿可真好看。”母猴子看着我一阵羡慕,也难怪孙大圣会中毒太深。
光被这样盯着,弄得我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
一道绿光飘进来,蔓延周围,周围那些母猴子突然晕倒在地。
我诧异的看向周围怎么回事,没走几步我也失去了意识。
洞庭宫,寝室内湖水底面波光照映,床前女子在波光照耀下,额前一点朱砂痣,诗意未出阁的少女尽显清纯。
彦佑将手抚上她的脸颊,眼底流露心疼,只见少女轻皱眉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做了一个不安的梦,我见柔怜。他将拇指滑触女子细嫩红唇,只轻轻触下,指上立即泛着点点朱砂粉印。
谁看了都想吻下去,迷人心醉。
坐在床边的彦佑安然一笑,像从前一样,他将她掳走,倘若时光静静停止,该有多好,至少,穗禾还活着,还在这个世上。
时间未过半久,美好的一刻突被打扰,青衣小妖走了进来:“君上,陛下在外已等候多时。”
彦佑皱了皱眉,整理下衣襟:“本君晓得了。”
“不知陛下还有何要事?”
润玉双手靠背,挺直伫立大殿中央,孤傲的面容透出一股不容抗拒的盖世。
“本座知晓,戴罪之人穗禾就在洞庭府内,彦佑,私藏罪人,乃罪上加罪,你可懂?”言外之意是让彦佑乖乖交出穗禾。
好不容易找到她,彦佑怎肯轻易罢休。
“魔尊旭凤已经说放过她,还请陛下多多包含。”
旭凤旭凤又是旭凤,怎么每个人都要围着他转,润玉背后双拳紧握,闭眼吸气,仇恨在他心中,如同烈火,熊熊燃烧。“他是魔尊,穗禾曾经贵为鸟族首领,位属天族,理应由本座说了算,得即刻将她压往天界受审。”
说完欲要越过彦佑,去往寝室方向,被彦佑拦住了他。
“大胆,岂敢阻挠本座。”
彦佑眯眼,看来润玉这次是铁了心公然与之作对,要是这次穗禾贸然被他带走,后果不堪设想。“陛下是不是忘了,方才做出的龌龊之事。”
润玉猛地一怔,两眼变暗,握拳指节泛白。
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复杂,脑海里总是回想那抹身影,青丝垂肩,光滑的肌肤,透彻心神。
只相望一眼,便眸合。
明明那个人,是穗禾啊,曾经仇视的敌人。
彦佑得逞一笑:“不要忘了,穗禾可是看见了撕她衣物的那个人,如果我将此事和盘抖出,陛下六界颜面受损,那就不要怪一切患得患失了。”
“你是在威胁本座?”
彦佑轻笑:“本君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我会给穗禾一个认知错误机会,让她将功补过,以便回报天界不杀之恩。”彦佑鞠躬,仅此一次,为穗禾,对着润玉满脸真诚:“我深知你与旭凤素有渊源,但是他教会于我,不问恩仇。你不明白,真正内心强大的人,遭受过人生的不幸,仍期待幸福;遭受过别人的背叛,仍勇敢去爱;见证过世间的丑恶,仍付出善意。陛下,有朝一日,你也会懂得这个道理。”
好一招先礼后兵,句句金言,润玉不怒反笑,行,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想玩是吧,那就好好玩玩。
“本座今日还有要事处理,就不打扰水君叙情了。”叙情二字叫得咬牙切齿,不容置疑,说罢,润玉双肩并齐,拂袖离开。
“恭送陛下。”
退避三舍,一切才刚刚开始。
润玉刚下离开,青衣小妖走到彦佑身边:“君上,穗禾公主醒了。”
彦佑惊喜,赶紧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我感觉到了自己处于半浮悬的空中,猛然跌落,回到了充满耻笑的梦境。
那一天,许是我打扰了别人的大婚,朦胧中见到,我与新娘子穿着同一身装束,我们在斗着法,新郎官看不下去,一招把我打趴在地。
喉咙一片猩红,吐血连连。
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来扶起我,帮助我,我只身一人,孤单无助,趴在地面,吃尽满地灰,却还是无法做到低头。
透过在场的人,清晰看得见,我跌落地上的瞬间,有嘲笑,有诧异,也有幸灾乐祸......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