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手的刹那,手中没有任何灵力,殿内无处不在回荡着我痛哭叫喊的声音,以及润玉诡异的笑容仿佛在我的意识脑海里挥之不去,估摸着我最后落得疯魔的下场,原来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直到我吼累了,泪水模糊了双眼,就像仇恨彻底模糊了我的心智。
“穗禾……”后面那个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我缓过来,似乎是那双扣住我腰间的手将我最后一丝不理智给折了回来。
“我再说一遍,不要碰我!”双手紧握成拳,最后,我一字一句的从嘴里吐出,语气尽量隐忍,夹杂着浓浓的恨。
润玉倒也不气,嗤笑一声,松开搂住我腰间的手。
“润玉,你杀了我吧。”我闭了闭眼,悲痛欲绝。
我宁愿死,也不会与润玉这个乱臣贼子在一起,过去的一切又一切,每当想想,我就会加恨自己一分,身体上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只恨当初没有记忆的自己就是个草包,废物!
估计他心中只叹我不见棺材不落泪,负手而立,面上换上一副冰冷的神情:“好不容易将你救回,又怎舍得杀你。也罢了,本座深知你一时半会也无法接受,但不得不承认,你与本座过去的种种皆为事实。你好生歇息,改日本座再来探你。”
话落,他越过我,打开殿门径直离开。
一缕阳光透过殿门开启的缝隙落在我的身上,我下意识地闭起眼睛,璇玑宫常年阴暗,我仿佛沉睡了许久,难以适应忽然照进的光亮。
光芒只照进了一会,随着润玉的离开又消失在殿内,我一下跌坐在地,地面冰凉,我将自己抱紧了些。
我的人生,为何要发展成这般不堪,明明,死了比活着更好啊。
璇玑宫,就像一个囚笼,出去不得。
……
润玉离开后,我便直接躺在了地上,地面凉意瞬间席卷了全身,脑海一片混沌,只要我闭上眼睛,不论失忆前后的记忆通通一下涌进脑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过去痛苦的一切。
索性脱去一身素衣,半死不挂感受着殿内四周的寒冷,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嵌进掌心,硬生生勒出几道血痕,是的,身子疼了,心便不那么疼了。
润玉离开了多久我便在地上躺了多久,与其活在润玉的掌控,不如一死了之,哪怕要我即刻死去,我也心甘情愿。
可万千事情终究能得偿所愿么?
当然是不能的。
我醒来时是躺在璇玑宫的床榻上,浑身是汗,身上盖着厚厚被褥,唯一一处让我觉得隐隐还透着冷意的,便是扣在脚腕处的两条锁链。
良久我终于明白过来,我是被真正囚在了这个名唤为璇玑宫的“鸟笼”。
额头滚烫得不行,我在这里几乎要窒息。
此时有人走进来了,托盘端着两碗冒烟的汤药,一见来者是药王,我心里放下了点点防备。
两碗汤药四下飘逸着不同的药味,一闻到竟觉不适,我掀起被子弯腰直接朝地上呕吐起来,又因这么久以来滴食未进,吐出来的全是黄疸水。
药王见状赶紧将托盘递给身后的仙娥,上前来轻拍我的背。
其她仙娥则领命上来收拾地上的狼藉。
将我扶好以后,药王用帕子将我嘴角的残渣擦去,才从仙娥手中接回托盘,举到我的面前,恭敬道:“公主,请用药。”
一番下来我的额头愈发烫热,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几近晕眩,嘴唇干涩,扶额艰难地开口:“用药,用的什么药?”
若是毒药,我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药王顿了顿,回道:“一碗是退热药。另一碗,则是因公主不久前诞下孩儿元气大伤,老臣专门为你开了一味补药。”
此话一出,我的视线落在那两碗汤药上面,模糊间看见两碗呈褐色,离近了味道更加扑鼻难闻,不管哪一碗是补药,我一挥手,将面前的两碗汤药横扫在地。
“哐当”一声,药碗破碎,两味药瞬间混合一起,空气中传来阵阵浓浓的药味,十分刺鼻,我忍不住倾身向前欲要呕吐,这次却怎么也吐不出任何来。
“公主。”
药王吓得不轻,和一众仙娥齐齐跪了下来。
我对着低下头的药王冷声说道:“药王,我不过是历经了一趟不堪回首的往事,醒来时你却告诉我诞下的孩子,我都没有经历过生下孩子的过程又何来的孩子,是我荒谬还是你老糊涂了。”高烧在身,这番话说得有气无力的,可怎么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意。
若真是有孩子,我记得,它已经死在了临渊台下,想着也好,死了便死了罢,这孩子本就不该留下。
可是我却低估了龙的精髓。
药王并未回话,不远处却响起了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穗禾,本座劝你还是乖乖用药罢,否则你的身体定承受不下去。”
他刚下了早朝,一听是我已醒来的消息便急匆匆赶来,此时身穿银白色龙袍,全身上下隐隐泛着白光,缓缓走到床前,眼神划过地面打碎的汤药时轻轻蹙眉,转而看向我。
“至于孩子,日后等你身子好些,本座再带你去见。”
是否我看走了眼,我竟在他的眸子看出三分担忧。
“现如今……”润玉从身后的仙娥手中接过托盘端上新的两碗汤药放置一旁,为怕我再打翻,他在我床边坐下,亲自拿起其中一碗,用勺子搅拌几下,匀匀见飘出缕缕烟,动作极其温柔,最后乘了一勺递到我的嘴边,“你好好听药王的话,把药给喝了,你的身体才能好起来。”
我在心里冷笑,谁能想到,曾经势不两立的两人如今坐落在一片虚情假意之中。
“来。”见我久久未动,润玉开口提醒道,“凉了就不好了。”
我别过脸去,嘟了嘟嘴:“我不用你来喂。”抬起手轻轻欲要拿过润玉手中的药碗,润玉以为我是妥协,便任由我去。药碗举到嘴边,假装要饮下去时,手突地反向一挥,汤药无一例外地洒在润玉的脸庞。
众人煞时惊愕一片,大气也不敢喘。
“哈哈,哈哈哈哈……”我对了那布满褐色药汁下逐渐铁青的面孔瞬间笑出声,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