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我也没有…不喜欢我们的两个孩子,念儿,忆儿,相反,我希望能看到他们平安长大,就足够了……”
透过飘散的白色烟雾,只见润玉紧闭着双眼,也不知我刚才那番话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不过没关系,我一直都在,我会陪他熬过这段艰难的夜晚。
这时外头有人叩门。
我一开始没有回应,直到叩门的声音愈来愈着急。
“谁?”我趴在润玉的胸膛,紧紧盯着门口的位置,眼里划过一丝谨慎,手中幻出利刃。
“这位客官,打扰一下,外头不知怎地就下起了大雪,我们这不是怕你们着凉呢,就特地准备了些蜡烛,给你们捎了些。”店小二在外头喊道,“说起来,你们这怎么比其他客官住的雅阁还要冷些?”
小二在外头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放松了些警惕,不能让别人知道寒意就是从我们这儿散发出来,道:“知道了,你放在门前就好,我这会儿刚沐浴更衣,不宜见人。”
“好嘞。”店小二把蜡烛放在地上就离开了。
直到店小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才将手里的利刃化掉,好在他没有起疑。
我翻身下床,白皙的足尖刚碰到地板时又迅速缩了回去,冻得我浑身一个哆嗦,一眼望去原来地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白雾四散,我望向润玉,眉头一刻也未能舒展过,他体内的穷奇之力已经严重到这般地步了么,连我这次都无法为他止住。
我施法将店小二放在外头的蜡烛瞬移到手上,这儿真是冷啊,我的手指已僵硬一半,施了几回法术才点着了所有的蜡烛,烛火微亮,朦胧间,星星点点在顽强地摇曳着,散发出微弱的暖意是奢侈的。
扭过身来,躺在润玉的胸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弦,所触之处均是炙热的,我只暗叹自己无用,但我又岂能轻易放弃,我抬起润玉骨节分明的手缠住我的腰肢。
“嘶……”我闷哼一声。
真冷啊。
我闭上双眼,一股火系灵力自我体内升腾而起,围绕在我们四周。脑海中,一片混沌,不断回想起我与润玉曾经的种种,能感受到火红色的灵力来回流转,燃烧自己,渡他温暖,我想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事,我亦很清楚,我现在救的,是我终其一生的夫君,若救不回润玉,那我便陪他一起,共入黄泉。
随着意识陷入了黑暗,殊不知搂着腰肢那双发白的手,却缠得愈发紧固。
也许身殒对我们而言太便宜了些,不知这白雪连续落了几日,我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透过纱窗徐徐洒下的晨曦,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入耳畔,隐隐约约闻见街头小贩吆喝叫卖的热闹声,冰雪已经褪去,一切,万物复苏。
润玉的身子比我恢复得快,我仍然昏昏沉沉的,他抱起我,亲自为我沐浴更衣,若换作以往,我定娇羞得将他推搡开,现如今,我与他也算凡间所言,都老夫老妻了,便任由了他去。
帕子轻轻擦拭我的肌肤,带水的手摸了摸我的脸颊,他在我的掌心留了一吻,深情款款:“我爱你!”
我茫然的看着掌心遗留的温度,迟疑了片刻,随后,与他相视一笑:“我也爱你!”
最后他为我挑了件绯红色金折枝桃花纱裙,尽显温婉俏丽,润玉微微俯身双手环住我的脖子,笑看着铜镜前的我:“真好看。我的穗儿可是孔雀,本就算得上六界绝色,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呀,就想着每日都将我的穗儿捧在手心里,宠着,呵护着……”
我不甚在意,用唇瓣轻轻抿了一纸胭脂:“那,你可要小心了,捧在手心里,容易被化掉。”
他也不恼,故意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一道印记。
历经一场风雪过后,好不容易迎来了一番新气象,食肆里,掌柜的连同所有店小二已经开始布置大婚所需的事宜,忙的不可开交,扬言大婚当天定会让我风风光光的出嫁,婚期也会在这些天内定下来,所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笑而不语。
趁他们布置会场,我们也是时候回去洞庭湖中,润玉说,这次回去,多了件很重要的事。
洞庭湖界外,换了批驻守的兵将,像花果山那样,里里外外都驻守了天兵。是因我在花果山遇刺一事,且刺客又是洞庭湖的人,想必润玉一刻也不会放松警惕,顺带,亦加固了对花果山的驻守,务必保证连一只鸟儿也飞不进,出不来。
不过真相未查明前,润玉对鲤儿这个义弟还是留了些情面,除了政事要经润玉之手,洞庭湖内大大小小的事务鲤儿还是有权监察的。
就好比如,了了的事。
今日才第六日,界外,原本理应跪着一个人,可大家也见到了,空空如也。
“七日时限对于神仙而言不过一眨眼的事,怎么,本座的话,连小小洞庭湖都不放在眼里了?”润玉不冷不热的开口,顺带扫视了界外一圈。
界外的兵将感受到压迫,瞬间跪在地上,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眼见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我扭头笑道:“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吗,还是先行处理吧。”
“好。”润玉见我打圆场,脸色缓和了下来。
原以为他口中重要的事是关于政务的,却不曾想,他将我带到了湖内的沼泽深处,为首的灵位让我心头不免一颤,想不到这儿竟是供奉润玉生母簌离的地方,太久远了,他从未带我来过这里,我想这大概是,生母簌离,和他胸前那片疙瘩一样,成了他心底永久的刺儿。
“曾几何时,我都想将她追封谥号先天后,但回想起来,她生前本就不在乎这些名分,只要,我这个做儿子的能陪在她身边长久便好,可惜,我继任天帝以来碍于政务,久未来探望过她。”他的眉眼间堆满了掩盖不住的哀伤。
有人先一步跪在簌离的灵前。
察觉到身后来人,那跪在簌离灵前的两人站起身来,手牵着手,正是鲤儿和了了。我暗自一讽,看样子,又有大事要发生了呢。
润玉未开口兴师问罪,鲤儿与了了相视一眼,眉目一挑,十分坚定的说:“是我私自让了了停止罚跪,还望兄长恕罪。既然兄长来了,正好当着干娘的灵前,我有一件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