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我已经数不清,自己吐了几回血,这儿太过压抑,屡次修炼,屡次受挫,大概是心脉不稳所致,又没有食物支撑,这样下去,唯恐会因修炼过度,积劳成疾,白白困死在此。
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许久,早已对外头的事一无所知,也不知在此度过了多少个日夜,每每向大圣所处的方向望去,使得我想出去的心就愈来愈强烈。
歇息片刻,我又重新运起功来,双目紧闭,息气凝神,也不知自己是否患了恶疾,我越是强行运气,心的位置就越来越痛!没一会儿周围的湖水就沸腾起来,四周冒泡,像极了锅炉被煮沸的水。
“噗!”
胸前的衣襟早已被鲜血染红。
我以为自己就这么死在这儿。
却没想到这番动静当真救了自己一回。
我倚在石墙,抚着胸口几近晕眩,听闻有人在鸟笼外轻轻喊我的名字:“穗禾。”
我抬眸一望,竟然是白真,那次深渊过后,我就不信他会任由润玉带我离开,他定是找了我许久,这次跟他一同来的,还有阿奎。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寻到这的,但见到他们,代表我出去就有了希望。
“你们终于来了。”我虚弱一笑,连滚带爬地攀在鸟笼的金栏杆,手刚碰到时栏杆就被栏杆燃起的火灼伤了。
白真蹙眉点头,和阿奎相视一眼:“我们找遍了任何地方,都不曾找到你。这次多亏了阿奎,他记得带你来过这儿。”
我看着被灼伤的手,随后心跟着沉了下去:“可是这个鸟笼,是润玉矗的,谁都打不破。”
阿奎拧起随心铁杆兵就要硬闯,被白真伸手阻拦,他道:“若是硬闯,只会暴露我们的踪迹。”
阿奎见状,赶紧收了动作。
白真真身毕竟是九尾白狐,只见他微微俯身,身后现出一条硕大的狐尾来,在空中摆动摇晃着,忽然朝鸟笼这边伸来,凭借柔软的身段,顺利穿过栏杆,我领会他的意思,将自己化作一只灵蝶附在他的尾巴上。
一出鸟笼,见我因修炼过度而变得虚弱,阿奎将我背起,伏在他的背上,我又不知觉想到了和润玉大婚之夜,阿奎也是像这样背着我,将我带离京城。湖底,我朝大圣的方向望去,嘴里呢喃着要去救他。
白真平和道:“我们先离开这里,现在还不能救孙大圣。”
我们总算顺利逃出来了。
却不曾想,刚回到岸上,几队清一色盔甲的天兵就上前速速将我们包围起来,应该是白真将我从鸟笼救出时就惊动到天界上去,但我更加认为,他们已经早早就在这儿侯着,静待侯令。
我有些累了,没有抬头望向那齐刷刷而立的天兵,也知道此次定在劫难逃,忽然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袭来。
“都退下,本座不是下令了么,对待每个前来祭奠洞庭湖亡灵的人,都得体面,以表敬意。”
随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包围着我们的天兵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朝两边而立,来人正是我的前任夫君,天帝润玉,不过分神了片刻,回眸时他已近在眼前,他今日里里外外皆是墨黑色,与此刻光天化日之下的每个人真是显得格格不入,我差点没认出他来,印象中,他偶然穿过蓝衣,更多的都以白衣为主。
可是,他比先前见他时更憔悴了些,无情的双眸中隐隐布着暗沉的血丝。
在看见阿奎时眼眸微微一愣,想来是跟我一样差点将他认成了孙大圣,因为孙大圣就是被他亲手化为石像,且沉没洞庭湖底。再将视线转移到阿奎背上的我时,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哦?上神若是前来抚慰生灵,本座自当欢迎,但此刻联合花果山的猴子将本座的天后娘娘公然掳走,是何意?”
白真上下审视着他,耻笑道:“看见你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本上神真觉得造孽,早知这样,当初应该对你下手狠些。”
我一惊,原来那日他受的伤,是白真下的手。深渊一事未了,白真定是在天界寻不到我,才和润玉大打出手,青丘地位显赫,虽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若润玉再执迷不悟,青丘定会与天界抗衡到底。
润玉摇头,笑意十分瘆人:“这个阴险的女人一夜之间屠尽本座洞庭湖龙鱼族满门,如今本座真是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耍了什么诡计,能让诸位神仙甘愿一次又一次涉险救她。”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在经过覆灭洞庭湖全族一事后,与润玉便再无任何可能,这件事情,阿奎并不知晓,但他与润玉曾经亦有过节。白真尚未回答,阿奎将背上的我抖紧了些,低沉回答:“雀儿是花果山众猴子们的亲人,我不管陛下与雀儿曾经有过什么纠葛,但既然那封和离书已经名扬天下,代表你们从此再无想干,今日无论如何,我也会将她带走。”
果不其然,润玉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谁也不知他玄色长袖下紧握双拳的手早已布满青筋,拼命隐忍着动手的冲动。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一丝讽刺的笑意晕染开来:“上神怕是不知,本座与穗禾早在几日前在凡间大婚,家家户户百姓齐齐见证,上神若是不信,可亲自去到京城询问一番,犹记得那夜,灯火通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她现在,也还是本座的妻!”
阿奎兀自笑道:“那夜,我明明将她带走了,所以,这自然是不作数的。”
话落,润玉的眉眼一凝,眸子里隐隐迸射出愤怒:“原来,那天夜晚的帮手竟然是你。不过,这也改变不了她仍是本座天后的事实。”他说到这里时稍微停顿了一下,看着阿奎逐渐难看的脸色阴冷笑道,“若上神执意不信,大可剥开她的衣服看看,她身上的痕迹为谁而留。”
“你卑鄙!”阿奎咒骂一声,将我背得更加紧固了些。
润玉的话如同千万支毒箭狠狠向我袭来,尽管有白真阿奎二人抵挡,却还是在无形之中将我射穿,伤痕累累。一股无名之火刹时升腾到我的胸口,我恨,明知我身上所有的伤痕皆是拜他所赐,他竟以此来当众羞辱我。
冷风掠过,一滴泪珠自我眼角缓缓落下,此刻我的心又狠狠抽动了起来,世人皆以为我乃为情所伤,殊不知胸口的疼痛让我咒骂不出眼前那伪君子来。
沉默片刻,白真缓缓抬头直视润玉,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