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里谣言四起,承王殿下冲冠一怒为红颜,事后又吓破了胆,躲着不敢露面。
君敬天每天都会收到一堆弹劾萧御的折子,细细看下来,全是君九霄那帮人递的。
萧严天天卖惨,萧嫣然下葬的当天,一口一句“白发人送黑发”,哭晕在萧嫣然的坟前。
裴枫暗查一番后,全然不是这么回事,萧严是装晕的。
千文药那边也送来消息,都是君九霄的人在造谣,已经拿下了几嫌疑人,随时可以提堂受审。
聚宝庄里,宁雪意吹开药渣子,端药给萧御喝。
一定是太清闲的缘故,萧御嫌烫嘴,嫌药苦,嫌她身上一股子药味熏着他,嫌了一大堆才肯把药喝了。
她数落道:“三岁大的小孩子喝药都不像你这样烦人。”
“我晓得我还年轻。”
“我不是在夸你。”
“我当夸我的话来听。”
“殿下,”她就不明白了,“你的脸皮是不是有点厚?”
“摸摸看你就晓得了,随便你摸。”
他把脸递了过来,她嫌弃地退开走人,洗药碗去。
裴枫在屋顶上放风,全都听见了,殿下不是脸皮厚,是不要脸……
萧御低着嗓子严肃一咳,裴枫立马跃了下来,疾步走进房里,“殿下有何吩咐。”
“你听见了什么?”
“属下什么也没听。”
“诓我?”
“属下不敢。”
“回王府领二十板子。”
“殿下……”
“记住以后在屋顶放风时,离得远一点。”
裴枫好冤,又不敢说,一直
以来他都是这样放风的。
萧御拂拂手,示意裴枫可以退下了,他想跟她在这里清清静静过几天。
这也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
桓子悦回来的当天。
萧御带宁雪意回王府,桓子悦一身戎装,看得宁雪意眼直。
真帅!
齐悦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纨绔子弟,养尊处优。
没想到换上戎装后,齐悦一身正气,宛如山水间的一颗挺拔苍松,威武不屈,无畏无惧。
但是齐悦开口一说话,形象瞬间崩塌,仍然是纨绔公子的调调,“累死了,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罪?马帮的老窝又脏又臭,熏得我想吐。”
萧御有些吃醋,瞥见了她眼神发直的小模样。
齐悦馋了,“承业,取点酒来呗,好好陪我喝几壶,明天再去见陛下。”
“没酒。”
“怎么可能?”
“要喝你去酒馆喝,或者回齐府,我身上有伤,余毒也没清,陪不了你。”
“胡说,你有一回伤得比现在重多了,照样跟我喝酒。”
“我还有事要忙。”
萧御叫来裴枫送客。
齐悦朝宁雪意抛个询问的小眼神,承王殿下怎么有点不对劲?
宁雪意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萧御明明一直在盼着齐悦回来,可是他的脸色说变就变,比翻书还快。
她好心留齐悦吃了饭再回走,萧御不同意,说是没有准备齐悦的饭菜。
齐悦气,一拂枣红色的披风,转身就走了。
宁雪意忍不住想问问萧御到底怎么回事,还没问
出来,裴枫就急急忙忙来禀报,老夫人不太好,珂忠请了道旨,君敬天特许,宣正在值班的院判鲁士铭,立刻前往太师府诊治。
宁雪意急出一头的汗,拔腿就往太师府跑。
萧御追上她,把她一捞,转眼跃过院墙,直奔太师府,老夫人是她在太师里唯一的挂念,他知道她有多么担心。
太师府里。
鲁士铭号完老夫人的脉,凝重,“太师大人,老夫人身边都是什么人在伺候?”
珂忠看着蔺姑姑问鲁大人,“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下官先给老夫人开方子。”
“也好,有劳鲁大人了。”
珂忠说完就对蔺姑姑一瞪,“愣着做什么?心里盼着老夫人一命呜呼是不是?!”
蔺姑姑犹豫地看了看昏睡的老夫人,对珂忠一揖,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先去备来笔墨,不耽误鲁大人开方子。
开好方子后,鲁士铭避开旁人,跟珂忠西院的回廊下说话。
“太师,下官绝对没有诊错,老夫人中毒多日,也就这一两日的时间。”
萧御刚好带着宁雪意经过,宁雪意全听见了。
原主在太师府里中了毒,现在轮到老夫人了,温氏干的吗!?
宁雪意要去找鲁士铭细问老夫人中的什么毒,萧御拽住她的手腕一紧,带她躲到假山后。
放开我!
她瞪着他无声道,被他捂住了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朝她摇了摇头,制止她的反抗。
她一愣,明白过来,躲在假山后听珂忠对鲁士铭道
,“出了这样的事,本太师脸上无光,恳请鲁大人切勿张扬。”
“太师大人的意思是不彻查此事?”
“家母都是院里下人在伺候,将院里的下人一一处置了便是。”
“那,陛下面前,下官只说老夫人年迈,身子不行了。”
“多谢鲁大人。”
鲁士铭满腹疑惑,越想越觉蹊跷,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师大人不愿彻查,他一外人何必干涉太多,而且朝堂上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发,实不宜多管闲事。
宁雪意气极!
太师大人可真会当儿子!
若不是萧御牢牢拽着她,拽住了她最后的冷静,她会冲出去赏太师大人几耳光。
太师大人不愿张扬是在顾虑什么吗?温氏母女?
萧御看见宁雪意脸色都气白了,带她退进假山的夹角里,放低声音对她说:“你要装做没有听见你爹和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