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想认识我?”他诙谐的话音才落,眼神却藏着几分意味不明的试探,一股无形的引力吸着她深深往里面坠。
某些人之间存在着相互吸引的体外化学物质。
有人称他为信息素,也有人管它叫费洛蒙。
这是一种带着气味的固类醇。
让两性间牵引力纯粹而原始。
在物质、性格、外貌等附加条件介入择偶观之前,先一步迸发。
她直觉危险,强迫自己抽离出来。“是谁在跟踪你?为什么要跟踪你?如果有生命危险为何不一直待在人多的地方再报警呢?”
女孩并没有乱掉方寸,而且保留着主见和想法。她并非空有皮囊,也并不盲从,这点令他欣赏。
男人倏地拉住她的手,往他夹克内带。就当云岚想歪以及发出抵触的表情之前,手却没有如预期那样落在他的胸膛,而是触碰到了硬鼓鼓的枪把。
“因为我也有枪,报警把我也给端了怎么办?”黎岸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促狭笑着,“放心吧,都假的,比仿真丨枪威力小多了,专门吓唬孙子的,不在量刑标准内。”
见女孩始终半信半疑,像个三好学生一样拒绝接触枪支弹药。黎岸感慨,国内的普法教育真是功不可没啊。他难得有耐心,再次打开后备厢,取出一截电击棒塞进她手里,“这个是防狼棒,只要是正当防卫,不用承担法律责任。”
云岚这才缓和些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做安保公司的,你信么。”
“这个解释比较合理,但我持保留态度。”
越是没怎么出过门的人其实警惕性越高。
“走吧,上车,别磨叽。”他将她拉到副驾驶座上坐好。“我要是对你图谋不轨,你就拿手上的东西电死我,行吧?”
她下意识地阻止了他给自己扣安全带的动作,“先说清楚这是要去哪儿?”
“你身份证在身上还是在民宿?”
“在身上……怎么了?”
“送你去机场。”
“什么啊?”她加重了抵抗他的手劲儿,“我行李还在民宿里呢,而且虽然拍摄结束了,但我还想在云边省待一阵子,你知道的,我白天在车上说过的,我留下来有事儿。”
“我知道,找哥哥不是么。以后我带你找,但现在不行。你从哪儿来的乖乖回哪儿去,我给你报销。”离开最好,他谅塔尼的手也伸不到那么长。
“不是钱的问题……”云岚还想说点什么,暗处一颗子弹不偏不倚地射爆了后视镜。
“boom——”
镜子爆裂的声响直冲耳膜,碎片划过少女的耳廓。
像是带着恐吓作用的一种挑衅。
云岚被吓得抱头蜷缩,黎岸本能将她护在怀里,以身作盾牌,避免外界的二次进攻,一双鹰眼敏锐地在第一时间锁定住了射击的方向,只见一道暗影飞奔撤走。
他知道这是来自塔尼的示威。在缅地那家伙不敢对自己动手,如今以为他不在瑙康集团势力保护范围内了,便蠢蠢欲动想要复仇了。
显然对方并不想让他死得太痛快。可惜那小子真是打错算盘了。他父亲能死在他手上,那当儿子的也逃不掉。
不过当务之急是把无辜的女孩送走。黎岸收回视线,对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轻声说,“现在肯跟我去机场了么?”
云岚像侥幸躲开猎人枪口的小兽,惊恐地抬起头,透过对方那张总是玩世不恭的脸试图读取他过往的神秘经历。她愣愣地点头,“好...”
黎岸给女孩扣好安全带,再绕回主驾驶位发动汽车。
“你怎么不问刚才朝我们开枪的人是谁了?”男人目视前方,久旱的西南大地在今夜忽然飘起了冷雨。
水珠打落在积尘的挡风玻璃上,雨刷器开始机械地作业。
女孩早没了反抗的气焰,怂怂地抖机灵,“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电视剧里都这样。”
黎岸听罢,不自觉弯唇笑了。
早些年间,从古城去机场的路上,有很长一截荒郊路段,在深夜幽僻得可怕。
路灯晦暝,往来车辆稀少,野风鬼哭狼嚎。
黎岸眼观六路,透过中控后视镜,发现后方一黑一白两辆车紧咬不放。
他直觉是塔尼的狗鼻子闻着味道追来了。
确实,某些家伙在有摄像头的停车场只敢蹲在监控死角放冷枪。当意识到仇家要去机场了才加紧围追堵截。
“帮我点根烟。”男人单手驾车,另一手按了下手套箱的暗扣,里面摆着抽了半包的烟,示意女孩拿出来。
云岚略略犹豫后,拿起烟,“火机呢?”
“裤兜里。”
前方弯道处隐约偷来车灯的远光。男人双手握住方向盘,瞟了眼后视镜,加速过弯。
后面尾随的车辆也跟着提速,险些与迎面开来的大货车相撞,直接冲到了路边的混凝土隔离带。
猛然失去惯性,让女孩下意识地抓紧车顶前扶手,心道多亏了安全带,不然她估计已经被甩出九天之外了。
“你干嘛啊?”她生气地睁大了水汪汪的美眸。
在男人看来,女孩连愤怒都那么有素质,丝毫不具备杀伤力。
“烟。”窗外的旷野在飞速往后退,他平静地催促。
忍忍吧,到了机场就安全了。她鼓了鼓河豚般不满的小嘴,将手伸进男人的裤兜,掏出了天然工艺漆的打火机,给他点火。
女孩侧身时,身上白栀似的香甜萦绕在男人鼻尖。
同样的,她也感受到了男人裹挟着淡淡的烟草味的体息。
暗夜里,火星子忽明忽灭。
女孩很快缩回身子,男人也摇开车窗。
烟味随着呼啸的夜风散开。
后面的两架车越挫越勇,调整后重新发动奋起直追,试图将黎岸逼停。
这会儿就连云岚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后头是在追我们么?”女孩的声音变得慌惧起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