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是什么时候?”
陆深顿一下,说:“比你早,我是1月3日。”
李南栖点头,然后想起什么:“不对,我记得你学生证上出生年比我晚一年?”
“哪有。”陆深睁眼说瞎话。
李南栖探到他语气里的不自然,笑起来,“你这么在意比我小几天?”
陆深不答,只是笑。
“都跨了年了,照理说是要喊姐姐吧。”
“属相还没变呢。”陆深拒绝说,“而且哪有要喊女朋友姐姐的。”
“谁说约会就是女朋友了。”李南栖凑近看他,故意逗他:“而且你不知道吗?许多电视里都是喊姐姐的。”
陆深也凑近她,说:“别想要占我便宜。”
两个人脸挨得很近,都触得到彼此的鼻息,李南栖一愣,猛然往后缩了缩。
陆深笑着说:“你干嘛这么紧张,耳朵都红了。”
李南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意会到他的调侃后,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你还不是一样。”她低声说。
“嗯。”陆深承认,“我是很紧张。我在想,如果刚才牵你的时候被你反应很大地躲开了怎么办,有一点后怕。”
李南栖不信他,“但你明明看起来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
“总不能露怯吧,显得更丢脸。”陆深笑起来,又认真地说:“我喜欢你,所以当然会事事都紧张。”
李南栖因他再次的表白顿了顿,可她却说:“就算现在喜欢也有可能未来变得不喜欢。”
陆深的表情没有变化,“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
“都一样。”李南栖说,不自觉目光垂下去。
这平白煞风景的丧气话,反而显得自己更加别扭,她烦躁地叹口气,“别理我,我这个人向来喜欢泼人冷水。”,然后冲陆深自嘲地笑了笑。
“我会常常告诉你我喜欢你的,这样你就知道我还在喜欢你。”
陆深却说得很认真。
李南栖低下头,“我说了不用在意。”
“我是认真的。”陆深说。
李南栖抬眼,问道:“那你喜欢我什么?”
“很多啊。”陆深说,“生气的时候瞪人的样子,不经意扫过一个人很冷的样子,笑起来很好看的样子,还有那副时不时生人勿进的防备,和卸下防备后会对之前的防备感到歉疚的样子。”
李南栖因为他的回答有些发愣,然后吐槽道:“听起来没几个优点。”
“总不能你自己不喜欢的就是缺点吧。”陆深说。
“可能你偏偏喜欢你自己没有的缺陷。”
陆深绕不开李南栖刻意的自我吐槽,只是笑。
李南栖又说:“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能保证,让你觉得快乐也好,令你觉得幸福也好,都不一定做得到,我的喜欢就是这么吝啬,哪怕有一点不快乐,我都会为了自己而不会在意别人是不是会受伤害。”
坦荡表露有时候也是种狡猾,事先承认了,预先袒露了,便好像豁免了一切之后的错责。
陆深只是说:“喜欢和被喜欢没有那么复杂。为自己感到快乐,也没什么不对。”
这过分的宽容和解意,却也先埋下伤害的愧疚。
“真狡猾。”李南栖说,“总是告诉你我很糟的自己,和总是说没关系的你,都很狡猾。”
*
回程两人一起等公交,天色已经暗下来,他们一起坐在候车的座椅上一起听音乐,是刚才咖啡厅里放的“hell or flying”。
公交迟来,慢吞吞地停在站台前,这是个中转站,司机下了车准备换班,然后换好班才又启动开门,让客人上车。
陆深牵起李南栖的手,带她一起上车,然后和她一起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李南栖看着他握着她的手,“你习惯得还挺快。”
“嗯。”陆深笑着说,“你说的,可能你今天喜欢下次就不喜欢我了,那我就只能先努力完成今天的约会。”
“感觉我不管说什么,你都有套道理。”
陆深没有说话,轻轻笑着点了头,李南栖则轻轻回握住他的手,头却转向窗户那一边,不再看他。
他陪她先回家,一起下了车后往她家走,一路都是小的斜坡,不明亮的路灯照着这一片挨着丛林的路。
在快要到家门的斜坡上,李南栖停下来,“就在这吧,我看见我妈的车了,她应该已经从你家回来了。”
“反正阿姨也认识我。”
李南栖摇头笑着说:“她那个人没看起来那么好相处,至少作为妈妈不是。”
陆深牵着她的手,与站在坡道上的她平视,两人互相看着,静止了许久。
“我该走了。”李南栖说。
陆深点头,却并不松开她的手。
李南栖笑起来,“真的要走了。”
她将手从陆深手中抽出,然后转身继续往坡上走,转过头来陆深还站在原地目送她。
李南栖停下脚步,转过身朝他走去,然后走到他眼前,抬脚在他的面颊上用嘴唇贴了一下,留下一个很轻的吻。
陆深一怔,捉住就要转身离开的李南栖,然后将她拢到自己身上的阴影下,低头将亲吻落在她唇上,停了一瞬后才抬起头。
李南栖愣住,然后看到陆深笑起来,面颊上留下一个在夜色里也很深的酒窝,那满脸的笑意竟然显得傻气起来。
他还是很轻地抱着她,然后看着怀里贴近他的李南栖说:“晚安,南栖。”
话音落,那温度不依不舍地松开她,李南栖笑起来,跟他说:“晚安,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