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说。
陆雪知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她也没有答案。
试图改变他的命运的无果,和眼睁睁看着他命运的沉沦,到底哪一个更残忍。
“我不明白,明明上一世,你一开始也总想改变他的人生的。可后来,你还是看着他死。”
“因为那死是他自己所求的。”陆雪知说,“你我最该懂得,生不如死的感觉。”
陆雪知又冷笑一声,“我是妖魔,我会杀人,但我无法救人。第一世,我也试图为他报仇,血流成川,尸身血海。于是我,就成了如今不人不鬼的样子。”
“快意恩仇,以牙还牙,从来都不是解脱。所谓改变他人人生,不过是我们自己的执念。”陆雪知话音落后,就消失了身影。
安灵怅惘地看向她离开的方向,烈日当头,刺目的光依然灼热。
她杀了许宿的时候,也没有觉得解脱。
他曾脉脉含情的眼眸变得死寂,睁大的瞳孔里是死前的骇惧。而这是她所求的结局吗?
他们都为此都付出了代价。杀人堕魔是不归的末路,下一步就只剩灰飞烟灭,他们仅有此一生,要么苟且偷生,要么天诛地灭。
*
李时行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眼睛艰难睁开,却看到眼前露出一角的白,仔细辨别后看清是缠在头上的白色纱布。他伸出手想摸一摸,却看到了手上也缠绕着纱布,再坐起身,发现脚上也有了伤。
“真是万幸,大多只是皮肉伤,算是奇迹了。”一旁的护士拉开床边的门帘,让身后的医生为他做检查。
苏雅从门外跑进来,“你醒了!”
李时行配合着做检查,然后一脸茫然地看向苏雅。
苏雅顿了顿,看了眼医生,“你不会伤到脑袋了吧。”
李时行扶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才想起昏迷前自己在工地上失足跌落,那一刻记忆模糊,只记得自己大脑空白地看着自己沉落,然后一瞬间失去意识。
“还记得受伤前发生了什么吗?”医生低头问。
李时行抬起头,点了点头,但又觉得有些晕眩,顿了顿后说:“我记得我是在工地上。”
苏雅放心地长叹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她走近李时行,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他:“你怎么能跑去工地上,你再怎么能干,工地上的活风险多高啊。而且,为什么宁愿冒着危险,都不肯拿我的钱,你到底在想什么...”
李时行轻笑着打断她:“别说了,说得我头疼。”
苏雅停下来,顿了顿后说:“好在你没什么大碍。”
李时行想起刚才护士说的“奇迹”,低头又仔细辨别自己的伤,除了脚上有些扭伤,头因为昏迷有些头痛,其他都是不重的皮外伤。
“我记得我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但是好像真的伤的不重。”
“伤的不重就该万幸了。”苏雅说。
李时行想到什么,突然问:“我昏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苏雅说,“别担心阿姨,她已经住院了,我刚才去看过她。”
“住院?”李时行愣了愣。
苏雅也有些惊讶,“怎么,你不知道吗?”
李时行摇摇头。
苏雅想起什么,从身上拿出一张名片,“对了,据说办理住院的人留下这张名片让我转交给你,说是联系上面的电话就可以。”
李时行接过名片,看到上面写着“盛岚”,而右上角是顾氏集团的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