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知回答。
安灵想了想,正要说什么,重山冲她使了个眼色,她便没开口。
陆雪知走到桌前,给自己沏杯茶,然后低头喝茶,不再说话。
安灵坐在她面前,也给自己倒茶,“你就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陆雪知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她问安灵:“你看到了吗?李时行与她的未来。”
“又不是我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安灵摇头,“有时候我越是试图知道什么,法术越是不灵验。”
“是该送你回山上修行了。”重山戏谑地说。
“可能因为我是蛊妖吧。”安灵说,她想起昨夜的玄清观,“我的法力好像总是不堪一击。”
重山停顿了一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安灵很快地否认道,但她又觉得自己的否认太过焦急,便说:“我只是担心自己不能精进,拖你们的后腿。”
“不会。”陆雪知语气玩笑地说,“我们俩曾经也算魔界大名鼎鼎的人物,护住你一只蝴蝶妖,绰绰有余。”
“可你们早就做好准备让我一个人活下去了不是吗?”安灵并不接她的玩笑,有些恼意地说。
陆雪知的笑滞在脸上,没再说话,而是看向重山。
“安灵。”重山语气认真地说,“在能保证你可以一个人也活下去以前,我们绝不会离开。”
安灵没有说话,低头看窗外的人来人往。
活下去。她又为何而活呢?
*
沈沛凝接过李时行递给她的水,然后开口:“那天的监控我后来调取查看了。”
在李时行要开口以前,她又说:“餐厅也没有开除杨姐。”
李时行愣了愣,然后点头,“多谢您的理解。”
沈沛凝因他的“您”字愣了愣。
“是我该代表餐厅跟你道歉。”沈沛凝说。
“是我自己辞职的。”李时行说,“不怨餐厅。”
“那天的客人,因为丢了贵重的东西,表现有些过激,她也是我带去餐厅的客人,我也替她道歉。”
李时行想起顾惟那天手指向她的神色,皱了皱眉头。
“这也不是沈小姐您的错,我对您和餐厅都没有介怀。”李时行说。
对话到此进入僵局,沈沛凝尴尬地笑了笑。
她语气轻松地说:“我同你应该年纪差不多,就不用总是用尊称了。”
“我叫沈沛凝。”她又说。
李时行愣了愣,然后点头。
沈沛凝顿了顿后,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她把信封推向李时行,“这里面是一个月的工资赔偿,是按照法律规定的辞退补贴,你之前的银行卡好像已经停用了,所以只能今天把现金带给你。”
李时行没有接过钱,“我说过,我是自愿辞职的。”
“如果不是当天的情况,恐怕你也不会离开。”沈沛凝说,“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餐厅也好,我个人也好,都对其中的误会感到歉意。”
她语气诚恳,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李时行觉得自己若是一再推辞,就有些为难她,便伸手接过信封。
他从信封里抽出一半的钱,剩下一半又还给沈沛凝,“我在餐厅只是兼职,也没能工作满六个月,所以按规定,也只用赔偿半个月。”
沈沛凝愣了片刻,没再来回推脱,接下了那一半的钱。
她又开口:“那天餐厅发生的事,我希望你可以保密。”
李时行直言问道:“是否有需要我签署的协议?”
沈沛凝的表情滞了滞,然后转身从包里拿出了保密协议,然后同印泥和笔都一起递给了他。
李时行确认内容之后,写上金额和签名,然后按下指印。
“如果,你家里有家人生病有需要帮助的话...”
“多谢,但是不需要。”李时行打断她,但他有些惊讶,沈沛凝竟了解他的现况,包括他的困境。
“我没有别的意思。”沈沛凝解释道,“是餐厅的经理提到的,既然曾经是餐厅的员工,我可以帮到的一定愿意帮忙。”
“谢谢。”李时行说。
礼貌、疏离的拒绝。
沈沛凝没再继续说,只是沉默接纳了他的再次拒绝。
她离开的时候经过陆雪知,她们两人互相短暂对视后,彼此都微微点了点头。
沈沛凝转头看向在身后送她离开的李时行,他面上的神色同那天离开餐厅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昂昂自若地看向她。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她所在的世界,物欲横流才是常态,因此令人变得虚饰,让人情变得虚假,所有行为话语,都别有目的,要么为有所求而低声下气,要么因有所得而傲慢自大。
而他,与那个世界里的人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