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妄眼里,沈唯就是真的死了。
他听了炎宁的话,在龙舟池挖了个土坑把琴埋进去立了个衣冠冢。
碑前简简单单写了:沈唯之墓。
江妄告了几日的假,日日把自己闷在家中。
直到有一天炎宁来了禀告消息,说是沈姑娘的衣冠冢被人挖了,琴被人窃了。这才要破天荒地出门。
江妄急急忙忙来到衣冠冢的跟前。
只看见地上被挖得狼藉一片,江妄蹲下身来用手一点点去拨弄泥土。
土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沈府中
自打沈依在沈府住下,沈唯便成为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个人。
于是她开始了疯狂赚钱的模式。
她用之前赚的钱开了一间画铺,将自己画的画高价售卖。
一旦有人来问,她便说是某神秘人留下的画作。
一日有个富商前来拜访,看中了挂在墙上的仙鹤衔花图。
便开口问道:“这仙鹤神态悠然,在纸上栩栩如生。这幅画作笔触流畅,画风独特,敢问掌柜这幅仙鹤衔花是出自哪位画师的手笔?”
“此乃一位神秘的画仙所作,不过他不愿意透露姓名。他年事已高,隐居山间多年,这幅画是大师梦醒时有感而发,难得的一幅,得到就是赚到!”
富商盯着那幅仙鹤衔花图越看越是喜欢,实在是挪不开眼。
“公子要是喜欢,五万两便可将此画收入囊中。”
一千两?
富商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胃口倒是不小。
一问便是狮子大开口。
沈唯手里拿着个鸡毛掸子拂去画上的灰尘,装作心不在焉地说。
“我看公子的样子也是个富庶之人,若是真心喜欢,区区一千两算得了什么?你想想看,若是买回去了你又不喜欢了,再将价格翻个几倍卖出去。公子是聪明人,这乃出自高人的手笔,很值钱的!您又不是不识货的人对不对?”
说完,沈唯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富商犹豫了好一会儿,却开口道:“你当我钱是大风刮来的啊?真当我傻,谁会画一千两买这个玩意儿?你说出自高人手笔就出自高人手笔,这种招摇撞骗的把戏我见多了!”
而后那人一摇一摆慢悠悠晃着走出去。
沈唯却喊着挽留“公子留步!二百两便宜卖你!”
“不买!”
她心想自己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啊,怎么这画就卖不出去呢?
“不识货,有眼无珠罢了。”
沈唯安慰着自己。
沈唯的画铺也开了一段日子,可除了那个富商,压根就没有其他人问过价,所有的人都只是进来瞧瞧后便离开了。
看来画画这个行当并不适合这里,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踏实过日子的小老百姓,谁又会花钱来买画呢?
沈家人如今都对她视若无睹,再加上沈循之前狠狠地打过她一顿,她便也再也不想装那个知书达礼的沈小姐了。
一日无聊,沈唯便从寻欢楼里请了几个男宠弹琴奏乐,个个相貌俱佳,身高个个一米八。
从白天到晚上,身边都有这些男宠陪着。
所有点男宠只逗留在沈唯住的小院里,所以沈家人也没有发现。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这么放浪形骸地沉迷在一堆男色里。
这次,她也觉着自己放肆而大胆。可这样舒心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便有人出来打断了。
一日,沈唯正与一群男宠在凉亭下嬉闹玩耍。
当时她的双眼蒙着纱布,男宠们都围成一圈,她伸手去抓。
男宠也跟着闪躲。
接着,一个眼疾手快,她终于抓住了一个。
沈唯摸着那人的脸,描摹着五官。
“你是……摇止?不对不对,摇止的鼻梁高,你不是摇止。”
凉亭下嬉闹声一片。
突然间,男宠们变得十分安静,嬉闹声戛然而止。
沈唯换了个方向捉人,伸手去摸。
发现很不对劲,对方的身材瘦小,个子也不高。
“让我猜猜啊,这个是……这个是……”
沈唯摘下纱布一看。
是沈依,沈依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满是怒气。
“妹妹,你是来加入我们的吗?”
沈依不说话,抬起手便往沈唯的脸上挥去。
啪!
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脸上。
男宠们都纷纷低下头,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沈唯看着沈依,一脸茫然。
“父亲为了家日日辛劳,你呢?你看看你都在干什么!一天到晚和这些外男厮混,不干不净!”
沈唯用力将沈依的头发往后一扯。
却柔声细语道:“你说谁不干不净呢?”
沈依伸手去推,将沈唯推开。
“说的就是你!天天和野男人呆在一起,谁知道你们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用着父亲的钱挥霍在这种事情上,恬不知耻!”
“我用的是我自己赚的钱,我找帅哥玩,关你什么事?”
“你自己赚的钱?不要胡说八道了,你一介女子,能有什么钱?不过是吃家里的用家里的。”
沈唯和沈依互相扭打起来,谁也不让着谁。
沈唯扯着沈依的头发,沈依也抓着沈唯的头发,两个人的头发都被扯得像个鸟窝。
“好!你不是说你有钱吗?那你把这十八年沈府花在你身上的每一分钱都还回来,你还得起吗?”
沈唯冷笑一声:“刚回来没几天,你就想着要帮家里讨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