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妤又震惊又害怕地叫住白梨,“阿梨,你等等!”
方子妤颤抖着手,指着孙建军脖子上的手指印,“这,这是怎么回事……”
方婉也看到了,眉头皱得更紧了。
“鬼手印。”
白梨淡淡开口。
这个自封永泉道士的半吊子,看到孙建军脖子上的手印,也吓了一跳,看白梨的眼神都变了。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怕白梨抢他生意,立马说这不过是姜黄水显影的把戏。
骗子道士言之凿凿,想着反正剩下的符水已经被打翻清理掉了,找不出证据,没人可以戳穿他。
“呵,姜黄水……”
白梨轻笑着摇头,“这坑蒙拐骗的手法,几十年前就没人用了,难为你还知道。”
白梨神色变得严肃,语气凌厉,好心提醒道,“永泉大师,人别贪心,你那点本事,骗点小钱糊口就可以了,贪大财,说不定会把命搭进去。”
就这半吊子道士的水平,装神弄鬼骗骗外行人还行,要真碰上恶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骗子道士急了,拉着孙建军洗脑,什么阴阳八卦,因果阵法,乱七八糟扯了一通,很能唬人。
孙建军自然更信这个道士,毕竟接触这么长时间了,他也亲眼见过一些这个永泉大师的‘真本事’,而且从年龄、打扮、气质上来看,都是这个道士要更靠谱一些。
“子妤,送你朋友离开吧,爸爸累了,要休息了。”
孙建军下了逐客令。
方子妤还是懵的,什么鬼手印,做法驱邪之类的,完全超出了她能理解的范围。
白梨安静站在那,耐心听那骗子道士喋喋不休,不急不躁,让他表演。
“孙先生,你还记得张璐吗?”
白梨开口,只用了一句话,只提到一个名字,就让孙建军瞬间变了脸色。
“你,你……”
所剩不多的理智让孙建军忍住了到嘴边的话。
孙建军看向方子妤,“你先出去,爸爸和你朋友有事要聊。”
方子妤不太情愿,看看孙建军,又看看白梨,她好奇那个张璐,也担心白梨一个人留下来。
“爸……”
“出去!”
孙建军惨白着一张脸吼这么一句,方子妤有点怕,但更多的是委屈。
爸爸从小都很宠爱她,很少对她发脾气,大声说话。
白梨捏了捏方子妤的手,安慰地开口,“子妤,我之后再跟你解释,好吗?”
方子妤点头,也顾不上和白梨多说什么,擦着眼泪跑出了休息室。
“小白,你……”
孙建军急忙开口,白梨抬手,示意他先打住,然后看向眼神慌张的骗子道士,“也请你先出去。”
“孙友,我怕你被这小姑娘骗了,我得留下来。”
这骗子有点着急了,孙建军听到张璐这个名字时,那反应他都看在眼里。
他只是知道孙建军做了亏心事,和一个女人有关,他就是靠这个不断试探,不断骗取信任,以此来获得钱财。
看孙建军这反应,基本能确定这个女人就叫张璐。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为什么会知道,但对骗子道士来说,他现在需要知道这个张璐的事,这样才能确保自己的谎言不露馅,才能继续从孙建军手里骗钱。
白梨耸了耸肩,“行,那你留下,我走。”
白梨欲擒故纵这招很管用,见她要走,孙建军立马就做出了决定,让那道士先出去。
白梨开口前就知道了,张璐这个名字,足够获得孙建军的信任。
休息室里只剩白梨和孙建军。
“你,你怎么知道张璐的?”
孙建军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你还知道些什么?”
白梨坐到病床对面的沙发上,笑道,“我知道张璐是单眼皮,唇下有一颗痣;知道在你入赘方家之前,和她谈了三年;知道你和她订过婚,睡过觉;知道她给你生了一个儿子,知道你偷偷给她打过好几次钱……”
白梨把从小鬼那边听来的事,一件件说给孙建军听,看着孙建军本就发白的脸上,一点点彻底褪去血色。
孙建军死死盯着白梨,“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白梨说的这些事,都只有他和张璐知道,所以孙建军想的是张璐把这些事告诉了别人。
白梨莞尔,语气轻松地开口,“就是张璐告诉我的啊!”
孙建军身子一抖,一边摇头一边开口,“不可能,不可能,她明明已经……”
“明明已经死了,是吗?”
白梨接上孙建军的话,眸底像被冻住了一般,一片寒霜,“孙建军,杀人是要偿命的!”
孙建军整个人都慌了,眼神没有焦距,四处乱瞟,“你,你别乱说,就算我和她好过,我们也很多年没见过了,她死了跟我没有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6月14日,凌晨1点02,淮山北路,大货车,疲劳驾驶,车祸,50万……”
白梨每说一个关键词,中间会间隔几秒,重音落得很准,像一把锤,一点点砸碎孙建军的伪装。
孙建军用一种极度惊恐的眼神看着白梨,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可能,交警都没查出来,不可能,你到底是谁……”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看你被那个道士,骗得团团转,想必也是信鬼神的吧?”
白梨一双黑瞳,像是看进了孙建军的心里,“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怕,是因为你做了亏心事。”
“鬼,已经敲门进屋,缠上你了……”
白梨说着,拿起旁边桌子上的镜子,举到孙建军面前,“这双手,眼熟吗?”
孙建军僵硬地转动脖子,直到看到那个明显的痕迹,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
那双手的小指和无名指一样长,那是张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