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旁围观的百姓中,站在后面一排的有几人头戴斗笠,淹没在人群之中无人注意。
他们神色平静,目光落在花轿上。
直到花轿跟着送亲的队伍离开这条街,他们才收回目光。
除了一位中年男子外,其余三位都是青年男子。
几人沉默良久,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无人开口说话。
“我们来晚了。”
中年男人出声打破了平静,道出了这个事实。
“我就说了要快些,你们看,眼下好了,人都走光了!”
其中一个年轻男子有些责怪地道,他容貌迤逦,身穿粗麻衣服依旧能看出不凡的气质,若不是带着个斗笠,定然会引来一大批的目光。
另一神情沉稳地男子平静地道,“算算时间,就算我们再快,妹妹也早就走了。”
他们已经跑死了几匹马,用得最快的速度,可没办法,得到消息的时候便已经晚了。
“大哥,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容貌好看的男子看着他,话语中带着气性。
被质问的人没说话,沉默地皱着眉毛。
“二哥你少说两句吧,没有见到小妹,大哥心里也不舒服。”
脾气温顺的老三笑着打圆场。
无言良久,三人不由纷纷地朝中年男子看去。
“先走吧。”
接亲的队伍已经离开,人群也已经散去,他们在这里驻足许久,已经引来了路人们若有似无的好奇目光。
臻王府的千金成亲一事,让全京城的百姓们都议论了几日。
是夜,大内皇宫中。
殿中点着价值千金的熏香,数十个衣着清凉的宫女站在殿中间,随着丝竹管乐的声音翩翩起舞。
解决掉心头大患,皇帝近几日心情很好,对待身边的宫侍从都宽宥了许多。
于是无人不知道圣上最近心情甚好,都拿出了看家本领,想要博得龙心大悦,得下半辈子的富贵,说不定还能拜托贱籍。
酒过半响,皇帝喝得正在兴头上,脸上挂着笑容,半眯着眼睛看看着身边坐着心爱的妃子,张嘴接过妃子递过来的葡萄。
“甚甜。”
妃子害羞一笑,躲在他的怀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极为喜欢她着娇羞的模样,仰天大笑,胸膛都震动起来。
满屋子足以用骄奢淫逸来形容。
突然,守门的小太监走了进来,着急忙慌地来到大太监身边,附耳说了什么。
大太监神色一变,给他使了个颜色让他退下。
皇帝背靠在虎皮垫子上,嘴里吃着葡萄,又就着贵妃手中的夜光杯,喝了一口西域来的上好葡萄美酒后,漫不经心地开口。
“怎么了?”
大太监不敢隐瞒,更不敢耽搁,立马上前。
“启禀陛下,边关急报!”
皇帝动作顿住,神色一变,眼中突然清明起来,仿佛从未饮酒。
“什么?!”
皇帝的声音盖过袅袅丝竹声,二字落地,惊得殿中人不知所措,纷纷跪下谢罪。
片刻之后,殿中人全部离去,边关的使者终于能进殿面圣。
士兵卑微地跪在殿中,身上衣服破了几个大洞,盔甲满是污秽。
“启禀殿下,边关急报,匈奴再次来犯,已经攻下了西京和东玉两城!”
“什么!”
皇帝惊得从龙椅上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士兵,眼珠因为震惊而剧烈的颤动着。
天气渐凉,往年这个时候,匈奴大抵会来扫荡边关的小村镇,但抢完东西就走,成不了什么气候,都是不痛不痒的招数,本以为今年大抵也是如此。
可为何,会突然进攻,还已经拿下两座城池了!
入冬之前,京城的平静氛围,因为这个消息的到来被打破,朝中人心惶惶,生怕匈奴打到京城来,如今的地位朝不保夕。
……
翌日一早,陈叔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和沉甸甸的钱袋子,再次来到牢狱门口。
他将钱袋和另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递过去。
守卫打开一看,油纸里装着的是根粗壮的人参,不由心里一动。
“官爷,小的家中也没什么好的东西,这根山药如今可是有价无市的,我放着也没用,就当做孝敬你的。”
陈叔来之前就打听过了,守卫家中媳妇才生下一子,正是需要滋补的时候,而这根人参至少得值个十两银子,还是有价无市的。
守卫轻咳两声,将人参放入怀中,点点头,“行,多谢你。”
见他收下了,陈叔笑眯眯地点点头。
虽然走通了关系,但是该检查的东西,还得检查。
“你包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守卫用剑戳了戳陈叔好身上的包裹,警惕地看着他。
若是让他带进去什么兵器的,到时候这个饭碗可就保不住了,一家人可都指着这份工钱过活呢,所以守卫十分小心。
陈叔讨好地笑着,将背上的包袱放在地上,往后退了一步,一幅大方的姿态。
“都是些粮食和寻常所用的东西,官爷你尽管查看。”
守卫好生检查了一遍,见里面果真都是些粮食,才放他过关。
“行行行,快些进去吧,只有一刻钟啊!”守卫侧身,严肃地道。
“好嘞,您放心吧,我将东西送到后,马上就出来!”
陈叔的到来让孟家人欣喜不已,尤其是陆绮玉。
他进来后将东西往地上一放,先是给老族长磕了几个响头,泪眼汪汪地行礼。
“主君,您受苦了。”
老族长倒是十分淡然,还朝他笑了笑
“我一切都好,你也不要哭哭啼啼的了,都是当爷爷的人了,像什么样子。”
陈叔赶忙抹干净眼泪,一脸正色地道,“是,小的知道了。”
叙旧完,将包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