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摇摇头,诚恳地道,“孟家在关城中广结善缘,同我一样受了孟家恩惠的人只多不少,定然还是有很多人心中感念孟家的恩惠的。”
他笃定地说着,老族长欣慰地笑了笑。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又说了一会话,直到衙役来赶人了,陈叔才不得以起身。
他来到孟子骞面前,行了一礼。
“少公子,还请您保重身体。”
孟子骞伸出手将他扶起来。
在外人面前,这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主仆请收的画面,没人注意点到陈叔不动声色地将一个纸条塞给了他。
孟子骞接下,飞快藏入袖中,躲过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也是,大爷爷有我照顾,你不要担心。”
陈叔点点头,感谢地看着他。
那日被拉出去游行之后,也不知为何,再也没有发生过,倒是让孟家人都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押送的兵丁们迟迟没有动静,渐渐地他们在关城待的时间比在雍州城还长。
但这倒是方便了陈叔,他断断续续从外面送进来东西,不知不觉间,牢房中已经积攒了十几个包袱。
东西越来越多,难免惹来旁人的目光。
陆绮玉觉着这么多东西都放在他们这里,也不成,是孟家的仆人送进来的,理当是孟家人都有份。
且树大招风,十几包粮食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放在牢房里,迟早惹来祸事,无论是来自内部的还是来自外部的。
于是他们决定,将所有粮食都交给老族长来决定,平均分给所有孟家人。
在老族长的指挥下,陆绮玉和孟子骞将粮食分成了四十多份,并通过传递的方式,分给了所有孟家人保存,还特意叮嘱了不能乱动。
分走之后,果然就变得不显眼了。
得了粮食的都是老族长信得过的人,而不得信任的人,自然是没有分得了,譬如二房和三房的人。
孟峰南不悦地站在牢房中间,一脸愤慨指着孟子骞,痛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所有人都有,就我们两家人没有。”
“就是!”孟峰叶也站起来加入了哥哥的阵营中,“凭什么?”
其余二三房的人也纷纷瞪着他们,眼神里很不得将他们吃了。
孟子骞看着二人,冷着脸道,“二叔三叔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们两家什么都没得,你让我们如何不激动?”
孟峰南举着双手,语气激昂地道。
“够了!”
老族长怒吼道,“做决定的是我,你们为什么两个找子骞的麻烦,有什么不服气的就冲我来!”
他一发话,两人立马畏缩下来,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族长,您,您也不能这样啊……”孟峰南犹豫地道。
比起对着孟子骞时的张狂,他对着老族长时乖得就像只小狗一样。
老族长眼睛一瞪,胡子抖了抖,“怎么,我做什么决定,如今还要向你们二位交代清楚了?”
两人害怕地摇摇头。
“族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孟峰叶讪笑着解释。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意思,做决定的是我,有什么质疑的都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小辈的!”
被族长说了一通后,二人也不敢再说话了,安静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陆绮玉在一旁围观,恨不得给老族长点一个赞。
这么明事理,英明神武的长辈,简直是人间罕见,只有这位才能震得住这些牛鬼蛇神了吧。
将粮食分出来,除了高速老族长的理由外,其实还有另一个心照不宣的理由。
那就是收拢人心。
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多一个友好的人,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要是到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
虽然这话有夸大的嫌疑,但确实在理,所以最好是不要得罪太多的人。
坏到骨子里的人还是在少数,大多数人都是有小心思,但是也有良知的中庸之辈,在他们哪里落些好,说不定到关键时候会有作用。
经历过这场风波过后,二三房的人惧怕老族长的威严,连阴阳怪气也不敢说了。
关城外,风沙渐起。
萧统领站在城门下,神色肃穆地看着远方,不知过了多久,漫天黄沙中,突然出现一群人的身影。
那群人渐行渐近,身穿统一的军服,表情严肃,其中几个将领骑着马,到了城门下后从马上下来。
萧统领露出个含蓄的笑容,大步迎上去。
为首的统领见着他,也露出个笑容来。
“你们终于来了。”
原来这群人正是朝廷分派的兵部人马,从京城出发,几乎是昼夜不停的赶路,今日才到达关城。
“没想到我们还能在此相见。”林副将感叹地道。
他身为兵部的人,同萧统领有些私交。
萧统领身后走出来个中年男子,头戴帽子,身着长衫。
“想必这就是林副将吧。”
男人热情地同林副将打招呼。
林副将看着陌生的男人,有些疑惑。
萧统领解释道,“这是这是县衙的陈师爷。”
“是是是。”陈师爷立马道,“县尉大人为了给诸位兄弟接风,在关城内最好的酒楼包了场,就等着各位呢。”
县尉大人有意结交从京城来的官员,礼数上自然是十分齐全的,但是又碍于自己官阶比对方高,亲自相迎有失身份,便派了得力干将来迎接。
“如此甚好,那就多谢县尉大人了。”林副将笑着道。
他也不是那些自视甚高,不识抬举的人,一口就应承下来。
一群人浩浩汤汤地到了酒楼,一楼大堂坐满了人,二楼雅间内,只有林副将、萧统领和县尉大人。
圆桌上摆满了食物,县尉大人亲自给二人倒满了就酒杯,拿起杯子。
“久闻林副将大名,今日一见,若是是英雄豪杰,真是闻名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