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发现今日楚剑兰好像没有挂烟杆,手里还拿着折扇。
蝉衣和冬青都在外头等着,她将怀中自己捧着的锦盒奉上,“这是我亲手做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既然楚剑兰能接纳一块不起眼的顽石,那她收礼看的就不是礼物本身的价值,而是它象征的意义。
楚剑兰一听说是礼物,顿时来了兴趣。
“你这小丫头还会做礼物送给我?”
锦盒一开,下面玉簪的华彩无所遁形。
簪体通体莹润通透,更精妙的是簪头采用了拼接设计,用的缫丝技巧制作了一个精致小巧的花瓶。
楚剑兰忍不住捧在手上细细端详。
缫丝花瓶纹样清晰,瓶肚里面是空的,可以插上鲜花、绢花或者别的喜好的配饰,簪在头上别样美丽,什么衣服什么日子都能搭配得相得益彰。
当真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让人日日充满新鲜感。
程南枝看她看得入迷,忍不住出手在簪头上摁了一下。
“这装了一个小小的机簧,摁一下簪头会自动弹出,露出簪体里的空腔。”
楚剑兰把簪头拨开到一边,将空洞正冲着自己,才发现程南枝说的“空腔”有多大。
整个簪体中间都被挖空了,玉簪里是中空的!
这个地方同样想放什么都可以。
毒药、解药、迷药…只有人想不到,没有放不了。
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派上用场。
不论是对二皇子,或是楚剑兰。
楚剑兰叹服,顺着她道贺的话继续道,“你这个小丫头,真是会讨巧,还没影子的事情就说得这么顺溜了。”
程南枝闻言心中惊讶。
黑巷的消息没有那么灵通,她还以为秋水阁早就到手了。
不过楚剑兰一句话把她的注意力转移,“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楚剑兰看得分明,这小丫头心里算盘精着呢。
“自然是来给楚掌柜介绍生意的。”程南枝笑道,“楚掌柜还记得数日前我曾让您帮我寻找的药丸吗?”
自然是记得的,她将秋水阁带回来的三万两白银尽数奉上,楚剑兰也如约,将多余的一部分给了程南枝。
但程南枝没有要,而是转手拜托楚剑兰帮她寻找几样东西。
程南枝继续道,“现如今北静公府二公子卢修竹病入膏肓,唯有这药丸才能安然入睡,他后续诊治所费巨大,要用的药材更所费不小。”
能得她一句所费不小,看这卢二少爷的确是个费钱的药罐子。
然而,楚剑兰的算盘不会打得这么浅显,更深的东西,程南枝不好直接说出来。
“小丫头此话当真?”楚剑兰表情严肃。
随手把那玉簪插到马尾间。
程南枝收敛笑意,“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会骗楚掌柜啊。”
“巧舌如簧。”楚剑兰嗔道。
这小丫头又聪明又古灵精怪,也不知道日后谁这么有机缘把人娶回去。
若非她是个女儿身,她都想要求娶了。
“不过楚掌柜您得上着点心,毕竟北静公和…”程南枝指了指头顶,“那位可是纯臣。”
要是被圣上知晓二皇子和北静公之间有瓜葛,那少不了一顶结党营私的帽子。
不死也要脱层皮。
有的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被人知道。
楚剑兰就喜欢程南枝这种有眼力见的劲。
“小丫头很警醒。”
转念一想,程南枝迟早要跑路的,忍不住哀叹,“唉,你就真不考虑陪着我一起吗?”
程南枝插科打诨的模样,“楚掌柜别抬举了,实在是我没那么大的福气。”
这小丫头,当真太过太圆滑周到,楚剑兰不舍的人离开,更不舍的人受罪。
“我是彻底栽在你这丫头手里了!”楚剑兰起身,想把锦盒收起来。
“楚掌柜说的哪里话,是南枝被楚掌柜的风貌折倒才是。等过两日我会同卢夫人……”
程南枝说着说着停了下来。
她发现背对着她的楚剑兰突然捂住胸口,背影痛苦。
转前头一看,便看到对方唇色苍白,双目紧闭,一副在强忍的模样。
程南枝赶忙扶住她一边胳膊,扶着人靠在柜子边的脚榻上坐下,“楚掌柜,你没事吧?”
难道是突发恶疾?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白着脸的楚剑兰艰难伸出一只手指向柜台。
机敏的程南枝从里面翻出一个锦盒,盒子打开有一枚泛着红色光泽的药丸。
这东西她上辈子曾见过,是薛元恩带回来的,不过没给她保存,而是存进了他的私库。
这是一颗万金的续命丹,是皇宫不传之密宝,传说一颗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竟然就这么被楚剑兰大剌剌地收在手边的柜子里。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程南枝取出药丸化在茶杯中,掰开楚剑兰的下巴给人灌了进去。
服下这一丸药,楚掌柜的脸色转圜,又在脚榻上缓了好一阵,才能重新坐回椅子上。
期间程南枝一直提心吊胆的,就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她突然感觉,楚剑兰也许不是生病,而是受伤了。
否则她解释不了为什么前几次都穿白衣的楚剑兰,今天穿了一身黑。
“小丫头,这回我可真是吃苦了。”楚剑兰叹息一声。
声音里透着股虚弱。
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续命丹才把她救下来的。
程南枝忙问,“究竟发生何事?”
她不信楚剑兰的受伤是意外。
提起此事,楚剑兰眸光逐渐幽深,“就在我要去秋水阁的当口……”
本以为三万两白银绝了秋水阁的后路,楚剑兰派出去一直盯着那富商的人却来回报,说那富商私底下和家人商议不告了,甚至要去衙门把诉状撤回来。
这肯定不行。
程南枝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