袈裟是人人看见了,也只敢欣赏,就是没人敢拍!
就在众人以为这拍品会流拍的时候,一个神秘人走上台,和秋水阁掌柜的秘密商量好价格,并且众目睽睽下付清银票。
众目睽睽下交易的,厚厚一沓银票不知道有多少,更不清楚那敢拍下袈裟的神秘人是谁。
坊间传闻这一次秋水阁作大死,要彻底把路走绝。
那可是锦斓袈裟,是仅次于龙袍的存在,谁敢私下里交易这些物品,夷十族都不够。
就在所有人以为秋水阁彻底完蛋的时候,圣上的嘉奖从皇宫里一路往秋水阁而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秋水阁护锦斓袈裟有功,圣上感念,特赏御赐金匾,望秋水阁上下勉励为止,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剑兰领着人,带头跪在宣旨太监前面,叩谢圣恩。
身后香台上袅袅檀香飘起,一如乘风扶摇直上的秋水阁。
别看圣上只是赐了一副匾额,但那是圣上赏赐的,便是对秋水阁的一种肯定。
在圣上那背了书留了名字,秋水阁日后还不是在京城横着走!
宣旨的人离开之后,秋水阁便络绎不绝有客上门。
哪怕不是拍卖的时间,也有客人来预约参加拍卖会,日期早已经排到几个月之后,再来预约的没办法也咬牙交了钱。
不交钱想参加也没份。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了。
秋水阁进献的一件袈裟很得太后满意,被直接送到寺里去供着了。
太后娘娘说这样的东西就该在香火旺盛的地方呆着,不该留在他们这些俗事凡人身边,免得沾染了污浊之气。
京城薛府。
小庭春院,景致深深。
地方不大,却在最要紧的地段上。
四进的院落足够薛家三口人和仆从们居住。
如果忽略那屋子里摔盘砸杯的声音的话。
下人们在门口低着头不敢吱声,生怕被屋内的主子注意到,成为他的出气筒。
薛元恩面色铁青,摔了最后一套官窑青花瓷瓶,“不说有人拍下了吗?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太后那!”
他的左膀右臂,更是贴身小厮德顺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回答,“少爷,宫里的事情,我们怎么好打听呢。”
但这话令薛元恩的脸色更黑了几分。
他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满脸写着不甘。
他是算计过的,秋水阁背后的掌控者是福寿长生库的东家。
可那又怎么样!
民不与官斗,何况锦斓袈裟是他多年前苦苦追寻所得,用来套路设计秋水阁是算无遗策!
谁知道如今袈裟送出去了,居然没让秋水阁获罪,反倒得了宫里的赏赐!
这不是明着打他的脸吗?
他薛家日后还如何在京城里立足!
德顺陪着小心,“少爷,会不会…是那姓楚的请了托?”
所以说薛元恩算无遗策,他已经料定了楚剑兰走的每一步。
楚剑兰自己拍卖,再花钱让人拍下袈裟?这么大的亏空等在后面,何必呢!
这锦斓袈裟不是几千两成交了,作为卖家他心知肚明,那十万两雪花银不是白费的,但锦斓袈裟不是钱能买到的东西。
左右计算,还是自己亏,亏大发了!
薛元恩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楚剑兰到底是如何把这一局死局破解的。
正当他郁结于胸之时,外头来人传话,“少爷,福寿长生库的楚掌柜来了。”
气头上的人想说不见,但薛元恩更像知道这楚剑兰的底细,他曾派人查过,一个小小的当铺老板之子出身,算不得显赫,背后也没有什么人。
纯粹靠着楚剑兰自己的本事,爬到如今的地位。
薛元恩也存过疑,这里是京城,不是别的地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白身怎么可能混得这么好。
但当他看见楚剑兰的长相时,又觉得一切合理了。
长相好的人总容易受到优待。
而且听说京城里很多官家老爷喜欢狎男妓,说不得这楚剑兰就和哪位高官有这种私底下的来往…
他抬抬手,立刻有下人悄无声息地进来收拾东西。
薛元恩撩着袍子坐回高位上,“他来干什么!?”
“说是…来送银子。”
既然是送银子,薛元恩更要见一见。
楚剑兰进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打扫干净,薛元恩就端坐在那,也不起身,也不动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干脆懒得客套,选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戏谑看向那高座上的男人,“怎么样薛公子,你服是不服?”
看来这是早有准备。
薛元恩眯着眼睛散发着危险的光芒,“算你有种!”
“哼,跳梁小丑也敢到小爷我面前炫耀!”楚剑兰直接撕破脸,“你以为你算老几?家里有个皇商的名头就了不得了?年纪轻轻拜码头也不会,以为手里有钱就谁都能得罪,这可不行。”
没人给上茶楚剑兰也不建议,因为她两句话把薛元恩怄得五劳七伤,这比喝薛家的劳什子茶要让她开心多了。
她一挥手让许菁将钱抬上来。
本以为是银票或者银锭,可那箱子一箱箱的不绝如缕,到最后把门都快堵住了。
等到薛元恩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站在门外的楚剑兰笑意盈盈同他打招呼,“薛公子,你的锦斓袈裟一共拍得十万两,我全给你兑成铜板,都在这了,你要是不放心大可数数…”
薛元恩气得浑身打颤!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这个小白脸居然拿钱砸他!
这是要做什么,这是要下他的脸,落他薛家皇商的尊严啊!
楚剑兰目的达成,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留给薛元恩满屋子的铜板,他想出去也只能等着下人把堵住门的箱子搬开再说。
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