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这叫他怎么好说?
思考中,视线触及站在一旁的程南枝和卢修竹一高一低宛如天成的身影,程玄知一拍脑门道,“啊,就是要看两个人志趣是否相投,简单说的话看你们能不能聊得来。”
程月夕似懂非懂地点头。
“哦~原来如此。”
殊不知将二人对话一字不漏听进去的程南枝一个头两个大。
她试图让二哥管教小妹的,没预料到他俩还站在旁边聊上了!
心里却是舒心想着,这真不愧是她那个二哥能说出来的话。
择一佳婿、觅得良人的标准,不看家财,不问出身,对妹妹们一生幸福最好的期盼,祝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到这里,程南枝不忍打断那个自己好的人。
她只看向卢修竹,希望这个人知情识趣,不要打扰他们兄妹相聚。
没想到程玄知说完却意有所指地盯着卢修竹。
这个人会是大妹妹的良配吗?
眼下,一个院子里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自己。
觉得自己和程小姐“志趣相投”的卢修竹露在外头白玉般的皮肤俨然已经熟透。
再不说点什么表态,他怕自己又错过机会了。
“二哥…不是,是程公子。”卢修竹喊完急得额头上出了一层汗。
紧张之下,他竟然直接跟着程南枝叫人家“二哥”了。
虽然改口改得很及时,卢修竹还是臊得不行,低着头回避着所有人的视线。
连程南枝都不由得跟着脸一红,咬住下唇用气音道,“这人到底在浑说什么!?”
但要比起卢修竹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卢修竹的耳朵红得能滴血,整个人娇羞得不行。
程玄知和程月夕看在眼里,笑得一个比一个意味深长。
程月夕是个小孩,对别人的感情表露判断得最为直接,她觉得眼前的大哥哥应该很喜欢很喜欢她的阿姐。
否则,他不会说一句话也这么郑重害羞。
连她如今见到外人都没有大哥哥这么害羞。
而程玄知更多的是欣慰。
他是兄长,已经在外头读了书见了世面,了解的自然比两个妹妹多。
即便没能第一时间判断外男的身份,也能从他通身的气派中看出对方的不凡出身。
虽说寻找另一半出身不是最重要的,但好的出身能给程南枝以后的生活添砖加瓦。
至少不用担心那位好父亲趴在女儿女婿身上吸血。
想到程道乾,程玄知的眼眸逐渐暗淡下来。
昨日院子里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他父亲是真的不做人了。
今日早早出门,怕也是去和人商量如何才能得一个好“价格”。
所以程南枝要走,他没阻拦,只是有些不舍,这才选在这个时候来看看她,见一面少一面了。
人都说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但在忠勇侯府,唯有程玄知为两个妹妹的将来考虑颇多。
真正应该履行这个职责的几个人,心思全不在这上头。
众人心思各异间,突然听见卢修竹羞怯但坚定的声音响起,“程公子,有的话理应当着长辈的面开口,现在说起实在有些冒昧。但我看程小姐十分尊敬您,既然是长兄为父,那么我这么提应该也合情合理。若是…”
开头就铺陈这么一大篇,让人心中难免生出疑惑。
卢修竹到底要说什么,这么不好宣之于口?
程南枝看着卢修竹那越见红艳的眉眼,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他怎么敢的!?
劝阻的话来不及说出,卢修竹语调陡然上升,眼神热切期待,“程小姐同意,我愿来提亲下聘…”
话音一落,在场一片鸦雀无声。
程南枝冬青等是怕的,程玄知兄妹是吓的。
程南枝和冬青都没想到,卢修竹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白天的卢修竹是最温文尔雅不过的,每次都尊称她为“您”。
好似夜晚的孟浪传染到白日的人身上,给人一种极其纠结矛盾的魅力,蛊惑人心。
程玄知则是惊叹不已,他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竟然开放到如此地步,当着人家哥哥的面就能直接开口求娶了。
这和光天化日当街调戏良家闺女有什么区别!
他既觉得冒犯又有点心动。
毕竟卢修竹和程道乾找的那些歪瓜裂枣比起来,至少对程南枝是真心的。
卢修竹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看说下聘的事情大家没什么反应,半晌也不给个音,继续说道,“同时自备丰厚的嫁妆入赘。”
那急迫的样子,好像生怕程玄知和程南枝不答应似的。
“入赘”二字砸得众人眼冒金星。
尚未反应过来这两个字背后的意味,忽闻得院墙旁“咚”的一声响。
一个身影从院外的树上掉了下来。
蝉衣揉了揉自己摔疼的背,扫开身上沾着草叶的动作一顿,目光转移之处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
“你、你们继续…”
说完她挥挥手,顶着万众瞩目的目光之下,一瘸一拐地爬回了树上。
刚把身影在树影中藏好,蝉衣一贯冷酷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皲裂。
她自闭了。
真是人倒霉喝口水都塞牙缝!
她怎么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掉下去了呢!
事后二少爷少不了一顿排头!
不过蝉衣也想好了,既然二少爷能提出要入赘给主子,那日后肯定是主子当家作主。
若二少爷要罚她,她就去和主子求情。
谁让主子最宠她了呢!
被蝉衣这一打岔,原本震惊的劲头也过去了。
程玄知凝眉瞪着卢修竹。
要说诚意,没什么比“入赘”两个字更有诚意的了。
而且卢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