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被她一声声姨娘叫的脸都要气歪了,却又不能发作。
“姐姐,你何出此言。妹妹我心心念念着姐姐能回到侯府与我们团圆,姐姐怎可这般污蔑妹妹。”
谢婉柔连忙跪到她的身边,哭的梨花带雨。
谢中卿不屑的撇了她一眼,好一朵会装可怜的白莲花。
“是不是污蔑待调查清楚自有定论!”
谢老太太可不吃她这一套,完全不理会她的话,用拐杖敲了敲地。
“将接大小姐回府的孙管家和车夫带来!”
谢婉柔闻言,身子一虚顿时跌坐在地上,若孙管家真招了,她和母亲可就完了。
“母亲!”
谢恭逾皱着眉头低喝了一声,来到她身边低语。
“母亲,今日有这么多朝臣在此,这乃家事。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还请母亲三思啊!”
“父亲难不成一点也不在意我?您要包庇伤害女儿的人吗?”
谢中卿故意提高了声音,周围的人可都听的一清二楚,纷纷窃窃私语对其指指点点。
“你闭嘴!”
谢恭逾低吼出声,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既疼爱柔儿,定是要给还她一个清白!去请孙管家!”
谢老太太话已至此,他也不能再说什么,若当着群臣的面违背其意,只怕明日弹劾他不孝的折子,会如流水般送到陛下的面前吧。
毕竟,这暗中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羽安侯府。
不出片刻,孙管家和那日丢弃谢中卿的车夫就被带了上来。
两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言语,他们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能逃出来,如今一朝事发,他们性命难保。
“昨日是你接的小姐?”
谢老太太坐在首位,不怒自威。
“祖母,就是他昨日引我到破庙,说是妹妹在此等候,与我一同回家。可恨我真信了他的话,一到破庙他便驾车而逃,独留我一人。
若非姨娘指使,妹妹授意,他如何敢欺瞒侯府的大小姐?”
谢中卿趴在老太太怀中,指着两人满腔控诉,脸上还流着泪,眼底却闪着精光。
她笃信这两个人,万万不敢说出那两个壮汉的事情来,若说出那件事,他们必定活不成!
她既然能活着出来,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若他们隐瞒此事,或许还有一丝活命之机,若说出来羽安侯府也不会放过他们!
“我……我……”
车夫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见这么多权贵在场,又是老夫人亲自审问,早就吓的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应对。
“并非如此!是大小姐执意下车,老奴劝不住方才命人驾车先行回来的。”
孙管家的胆子倒是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面不改色的撒谎。
“我不过一个弱女子,漫天黑夜荒郊野岭我怎敢一人下车?若非你们将我丢弃,我何故这般狼狈?
我心心念念能早日回府与祖母团聚,怎会这般不懂事,中途要下车?
更何况你身为接我回府的管家,为何先行离去,而不跟在我的身后?”
谢中卿反驳的有理有据,一个女儿家怎么会在荒郊野岭下车,管家又丢弃不管,这其中疑问众人都心知肚明。
“你刚刚在后堂,说卿儿是贪慕京都繁华方才跳车离去,可看卿儿这副模样,怎么也不像。”
谢老太太何等聪明,用拐杖指着管家,虽声音平静,其中威严让人心生忌惮。
“祖母,孙女人生地不熟,怎么会乱跑呢?更何况孙女身无分文……”
说到最后,谢中卿的声音小了下去,看起来非常难过。
“祖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定不会让人冤枉委屈了你。”
谢老太太见状,顿时心疼不已的将她揽入怀中。
“还不从实招来!竟敢将小姐丢在郊外,好大的胆子!”
谢恭逾自然反应了过来。
“祖母,我今早方才进城,大可询问守城的将士,孙女还曾向他们打听羽安侯府所在。”
谢中卿适时开口,车夫一听顿时慌张了起来,连忙跪地求饶,不管不顾的将所有事都推到了孙管家的身上。
“老夫人饶命!侯爷饶命!是孙管家指使我的,都是他!是他要我将大小姐引到破庙,说后面的事就交给他,后来的事奴才也不知道了。”
“你……”
孙管家瞪大了双眼,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车夫全都招了,此事他逃不掉了!
抬头假装无意的看了刘氏一眼,只见她眼神狠辣带着威胁。
他的动作根本逃不过谢中卿的目光,将两人的举动尽收眼底。
“母亲!孙管家也是一时糊涂,您就轻饶了他吧?”
刘氏上前,看似为其说情,实则将此事订死在他身上。
“孙管家,你在侯府二十多年。侯爷待你不薄,你竟敢做出如此忘恩负义,谋害主子之事!”
谢老太太被气的不轻,拐杖一下下敲着地。
“老夫人饶命!是老奴一时鬼迷心窍,老奴是看着柔儿小姐长大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人,夺了小姐嫡女之位,一时情急才酿下大错!
望老夫人看在老奴侍候侯府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要赶奴才走。只要不赶老奴走,怎么处罚老奴,老奴都心甘情愿。”
孙管家知道自己逃脱不掉,只能认下这个罪!
但只要能留在侯府,守着夫人和柔儿小姐,他死而无憾。
“你还知道自己在侯府二十多年!”
“祖母,今日是你的寿宴,您定要注意身体,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动怒。”
谢中卿就算知道此事背后主谋是刘氏,也不得不停止追究。
毕竟是谢老太太的寿宴,刘氏是侯府夫人,终究要为侯府留些颜面,处置了一个管家,也说得过去。
待她在侯府稳定,刘氏可慢慢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