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兄。”
萧盛延对皇帝行了一礼,走到他的身侧坐了下来,其他的话并未多说。
他整个人看上去漫不经心的,似乎并不在意现在发生了什么,谢中卿心中疑惑他为何前来。
“昨日你去看了月香兰。”
倒是皇帝有些惊讶的看了萧盛延一眼,但问话是对着谢中卿的。
“是。”
谢中卿低声应了一句,她一会是要说偶遇了祈王,祈王带她去的,还是说她无意中发现的?
“本王昨日遇到了她,不知她是如何找到的。”
当她还在心中盘算时,萧盛延率先开了口。
谢中卿听了这话,心中难免一惊,祈王殿下这是在为她作证吗?
万一事情败露,祈王的名声不就毁了吗?
“你倒是与灵云寺有缘,你可知月香兰长在那里多年,除了你与祈王找到过,再无第三个人。”
皇帝闻言,没有丝毫怀疑,反而笑了起来。
“陛下此言何意?”
谢中卿愣了一下,那个地方这么难找吗?
听陛下这意思,能找到月香兰的,只有祈王殿下一人,她毕竟是祈王带过去的。
“月香兰是灵云寺独有的花,甚至只生长在传闻中。传言与灵云寺有缘之人,方能看到月香兰盛开,就连朕也只在画纸上见过。”
皇帝说到最后时,心有感叹。
谢中卿却是震惊了,抬头惊讶的看了萧盛延一眼,她真是有缘之人,她的确看到了月香兰在月光下盛开,那其中还有比月香兰还美的风景。
“不过是传言,不足为信。”
萧盛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神情淡漠,好似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陛下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羽安侯怎么一直站着?”
萧盛延放下茶盏,随意撇了一眼谢恭逾。
“参见祈王殿下,老臣站着就好。”
谢恭逾后背的里衣都湿透了,也不敢有丝毫求饶的心思,今日陛下不杀他便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起来吧。”
皇帝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耐的对他摆摆手。
“此事到目前为止尚无定论,羽安侯你要如何给朕一个交代?”
“臣……臣无能。”
谢恭逾鹅头上的冷汗落下,他将头埋在两臂之间,实在不敢直视圣言。
“依本王看,五皇子与侯府三小姐两情相悦,不如皇兄成全了这段佳话。”
萧盛延此言一出,整个房中的人都差点炸了。
谢婉柔有心上前分说两句,可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在祈王殿下面前放肆。
谢如烟却是心中一喜,她一个庶女,即使身在侯府依旧是个庶出,有刘氏压着她,她一辈子难出头,况且以她的身份何德何能嫁给五皇子。
可如今有祈王殿下开口,陛下若是真的应允了,她日后可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了。
五皇子可是未来的储君,日后的君王,就算她是个侧妃,哪怕是个失窃,待五皇子登基之后,她便是后宫的贵妃了!
她相信以她的容貌和手段,即使是个侍妾,她也会一步步走到正妃之位。
萧瑟云听到这句话,简直如五雷轰顶,不敢相信,他怎么能娶一个庶女?
更何况还是祈皇叔指个他的人!
他如何能受这个气?
他是嫡出皇子,身份尊贵,本该自出生后便被立为太子,可父皇偏偏欣赏祈皇叔,处处拿皇叔与他做比较,导致他到如今都没有被册封为太子。
这么多年,他努力用功,想要超越皇叔得到父皇的认可,想要靠自己的能力让父皇信服,从而拿到太子之位。
可这么久了,十九年了,他从未有一次超越过皇叔,他永远都是排在他之后。
明明他才是父皇的嫡子,为何父皇对皇叔如此亲厚,却对他总是摆出一副失望的神色,时常恨铁不成刚的叹息着。
他实在不懂!
而如今皇叔一句话,却能决定他的婚事,凭什么!
“祈王此言有理,朕觉此意甚好。”
皇帝闻言,满意的点点头。
如此便不必追究此事了,若真追究下去,这背后还不知会牵扯出多少人来。
“父皇!此事并非儿臣所愿!儿臣是被陷害的,还望父皇还儿臣一个清白。”
萧瑟云忽然抬起头,坚定的看着皇帝,这一句他并未畏惧。
皇帝与他对视片刻,皱了皱眉头,心中叹息了一句,转头看向谢中卿。
“将你手中的瓷瓶给朕。”
萧瑟云和谢如烟听到这话,皆是心中一慌。
不管瓷瓶中到底是什么,若顺着这瓷瓶查下去,他们皆罪责难逃。
“你们且退下。”
皇帝接过瓷瓶,对众人挥挥手。
所有人都低着头退下了,萧瑟云站起身要走时,就听到皇帝冷声道。
“跪下。”
萧瑟云心中一怔,莫名的一慌,只能听话的跪下。
待房门关上,屋中只剩他们父子两人时,皇帝将瓷瓶拿在手中把玩并未开口。
萧瑟云只觉得寒从脚底升起,他知道父皇生气了,却不知为何。
是怪自己反抗了他?
还是怪自己与祈皇叔做对了?
“你可看出这瓷瓶有何不同了?”
不知过了多久,萧瑟云感觉自己后背被冷汗浸透了,方才听到皇帝开口。
“不知。”
他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连忙低下头摇了摇,这瓷瓶是经他手过的,自然知道那只是普通的白瓷瓶,什么都没有。
“宫中请的都是名匠,即使一个小小的瓷瓶也做的这么精致。”
皇帝状似无意感叹的一句话,却让萧瑟云震惊的抬起头,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满脸都是不敢相信。
“朕在宫中生活多少年了?